棋來。
張允銘在一邊看著,想到這個弟弟原來一直被關在家裡,只有自己陪著他下棋,現在終於能出來和別人對弈了,心中喜悅,也有些酸楚。
平遠侯府一向講究,旁邊的人支起了小泥爐,開始燒水備茶,還有丫鬟過來,給幾個人一一上了擦臉的手巾。
張允銘看了一會兒,就忍不住指點張允錚的棋步,張允錚一點面子也不給他,立眉道:“我要自己下!你要是想下,就和他單獨對局!”
四皇子心中驚訝這個不知道哪裡來的遠房兄弟對平遠侯的長子真是不客氣,而且,跟張允銘說話可是一點都不結巴,簡直是反客為主,該算是窩裡橫。他見張允銘一臉鬱悶,心中同情,就笑著說:“張大公子一邊閒著無事,不如也開一局,我一人可以同時與你下。”
張允銘從來沒下贏過四皇子,這時還謙虛了一下:“這樣,對殿下很不公……”
四皇子微笑:“若是你能勝我,自然不公……”這話是說他根本勝不了。
張允銘臉皮再厚,這時也撐不住了,回頭說道:“再支一桌,我陪殿下練練手。”
四皇子笑著說:“別殿下殿下的,多見外,就還是蔣公子吧,像我們認識時那樣稱呼。”
張允銘記起自己怎麼被沈卓暗算,對人說:“去請沈三公子來,說我們在這裡大戰蔣公子,讓他來助助陣。”
張允銘在四皇子身邊新支的小桌邊坐了,和四皇子開始對弈。
因是出來春遊,沒那麼嚴密的男女大防。大家下車一起向皇子和公主見禮,並沒有男女分開。在隨後的紛亂相互打招呼行禮中,才逐漸分了男女。沈卓伸著脖子往平遠侯張家的群體裡看,張允錦規矩刻板的姿容在人群間一閃而過,她都沒有看到自己,那個張允錚卻對自己怒目而視。
沈卓甚為遺憾,馬上跑到一邊,折了一尺長短的一根樹枝插在了頭髮上,立刻達到了鶴立雞群的效果。然後沈卓就繼續與其他人行禮,被人笑著問他在幹什麼,他就說自己是為了應景這春遊,大家都笑。不久,女孩子那邊也對這邊指指點點,張允錦看過來,自然見沈卓遙遙地對她咧嘴笑,張允錦咬著牙,低聲說:“譁眾取寵!”可還是忍不住笑了。
沈卓見狀,又去找了朵野芍藥插在了鬢邊,可還沒容他再多表演,就有人來對他說,張大公子有請。
沈卓氣悶,知道張允銘這又是在阻撓自己,但現在與平遠侯有合作關係了,只能背了手,板著臉來到了下棋的地方。
張允銘一見沈卓腦袋上又插樹枝又插花的樣子,就暗自慶幸自己把沈卓叫來了,不然沈卓肯定是要去禍害自己的妹妹,臉上卻笑著說:“沈三公子一向自詡高手,可不能錯過這個機會。”
沈卓見他們兩個對四皇子,就打抱不平地說:“你們在欺負人吧?”
張允錚正埋頭和四皇子在激烈對弈中,一時開不了口,張允銘說:“我們是勉強支撐呀,等著看你大顯身手呢。”
沈卓到旁邊看了片刻,就發現張允錚和張允銘都明顯打不過四皇子,搖頭道:“我原來還以為你在謙虛呢,可看來你們是真的不行啊!”
張允銘斜眼看沈卓:“沈三公子也可支一盤。”讓他把你也一塊兒料理了吧!
沈卓開始摩拳擦掌,雖然從來沒勝過四皇子,但也許不會像張允銘輸得那麼慘。所以見四皇子對他笑著一點頭,就也支上了桌子,和四皇子下起棋來了。
四皇子自己離開了,葉大公子,沈堅等青年就圍攏在三皇子身邊。沈堅笑著說:“到了這裡,還是該去登高一望的。”
三皇子馬上同意:“那我們就去登山吧!”
一群人烏泱泱地就往不遠處的山坡上走去。一開始,還是大群人一起走,可慢慢地,人群就變成了一條長線,最後,走在前面的,就剩下了平常有武功健步如飛的沈堅和三皇子,還有個一邊抱怨他們走得太快可卻沒有被落下的葉大公子。
女眷這邊,各家的女孩子們相互介紹,也是一片熙攘。五公主拉了張允錦和沈湘,先是抹了通眼淚,然後就相偕在往林間走去,一路走,一路低聲聊天。她們三個在冬狩時一起逃命,這種交情比其他人都深得多。
龐大的帷帳撐起來,錦緞鋪地,女孩子們有的戴了帷帽,到四周果林內遊覽,有的在樹蔭下坐了,談笑甚歡。
沈汶因為“大病初癒”不能太活泛,就找了個有太陽的地方,眾目睽睽下虛弱地坐在躺椅上曬太陽,其實是補覺,夏紫在一邊伺候著。
蘇婉娘卻沒有和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