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允錚緊閉了嘴,不說話了。
四皇子還是不解:“怎麼‘太不可能’,反而就是她?”
季文昭對四皇子說:“如果不是今天見了,我還想不起以前的事。這位沈二小姐可是大大地有名,許久以前,就因愚蠢少學而壞了名聲,接著與大皇子,就是後來的太子交鋒,讓皇后出醜,四公主破了相……”
四皇子說:“她那時才多大?難道不是受人指使?”
季文昭說:“若是受人指使,受指使的就必須是個極為聰明的人,會完美演繹指使者的意圖,否則就會弄巧成拙。假如你是指使者,可會選一個六七歲的女孩行事?哪怕她很伶俐,但她畢竟只是個孩童,這其中風險是不是太大了?”
四皇子點頭,心有餘悸地說道:“若真的是她那也太可怕了,那麼小的歲數……”
季文昭卻趁機又給自己吹噓了一下:“天資聰穎也是可能的,我六七歲的時候就自覺比成人都聰明瞭……”
張允錚翻白眼:“自吹自擂!”
季文昭看張允錚:“沈二小姐是鎮北侯府的人,鎮北侯是朝中第一武將,必深受皇上忌憚,加上太子不容,府中定然有諸多眼線。若是沈二小姐和那位嚴大舅想出府,還去邊關,這得做多少準備?人馬錢糧,哪一樣容易?她們要是尋找府中的人幫助那可是自尋死路。現在她們能成此行,必然是藉助了府外人士的協助。我來看看,京城裡,有哪家有足夠的人力和財富,來幫著沈二小姐達成目的呢?”
張允錚看天,表示不回答。
季文昭對著張允錚嘿笑起來:“只有一家!年關時,京城平遠侯受刺重傷卻沉默不究,這是什麼意思?是皇上在敲打平遠侯!可這一敲打,可就把平遠侯敲到了鎮北侯府那邊去了……所以,你是平遠侯府的!而且,不管你在外的身份是什麼,你必是平遠侯至親至近之人!否則此事關乎重大,他豈可相托親情不厚者?”
四皇子見季文昭都不知道背景,就推敲得八。。。九不離十,十分敬佩地說:“君真是洞察世事之人哪。”
季文昭笑著說:“哪裡哪裡,不過是人之常情!他說了他姓張。”
張允錚嗤之以鼻:“這麼簡單的事,誰想不到?我不該說我姓張才對!”
季文昭說:“人之姓氏承於祖先,平常人是不會輕易改的,你頂多用母家之李姓。”
四皇子聽了心跳了一下,唯恐季文昭從他自稱是蔣公子推出他是四皇子來,忙低頭喝了口酒。其實季文昭總記著四皇子是個殘廢,壓根沒把腿腳正常的蔣公子往四皇子身上靠。他只以為這位蔣公子自稱與四皇子相識,該是四皇子外戚蔣家的一個親戚。
張允錚說道:“你既然要和我們一起走,就莫要告訴他人。”
季文昭又用那種自以為是的口氣對張允錚說:“正相反!今夜我就要去與恩師相談!”
張允錚瞪眼道:“為何?!你要壞我們的事?!”
季文昭居高臨下地對張允錚說:“什麼叫你們的事?這是國家大事!如果沒有幾年前的連環計,讓我查出蘇長廷因清白而被誣陷虐殺,改了投靠之意,今天那些話,我也許聽不進去。這幾年我冷眼看著太子所為,真是後怕!可見當初,沈二小姐早知了太子的心性。她現在說北戎將大舉進犯,我豈能不信!”
四皇子也在酒意中點頭:“我朝連年旱災,北戎也同樣少雨,本來就是該南犯掠搶的時候。更何況,吐谷可汗是北方几百年來最強悍的霸主,若起了吞噬我南朝之心,毫不奇怪。”
張允錚不屑:“你們早幹嘛去了?她若不說,也沒見你們擔心。”
季文昭手撫桌案嘆氣:“她也不是第一個說這話的人。三皇子一直在朝上疾呼,可惜沒有幾個人支援他。皇上不喜兵伐,只想守成。太子近年來,以精簡官員之名,剷除異己,扶持黨羽,整個朝堂不憂外患,反糾纏內鬥,烏煙瘴氣。北戎若真的起重兵來犯,我朝凶多吉少矣!我要去告知我的恩師,國家衰亡在即,吾等不能坐視不管了!若是朝庭能馬上調集物資曉諭民眾……”
張允錚打斷:“你就別總指望什麼朝庭了!最大的內奸就在那裡站著呢!”
季文昭以指輕敲桌面:“現在的情形,就是糾集起我恩師門下,也無法與太子抗衡。”
張允錚嘖聲:“這時跑到朝堂上吵架本來就沒有什麼意思!還不如去讓人籌集些糧食,給邊關送去。”
季文昭思索著:“我們所能做的,可遠不止這些……”
張允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