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季文昭對段增說:“他說你要好好治,不然要你的命。”
段增大怒:“放屁!敢威脅我?!老子不治了!”轉身就走,季文昭一把抓了他,又大聲向那邊喊話,還使勁指段增。
那邊回答了幾句,季文昭對段增說:“我跟那邊說你是神醫,你生氣了,不治他肯定死了。你就是治了,他要是死了,就表明別人也肯定治不好,讓他們看著辦。那個射箭的人道歉了,說不該說那樣的話,請你好好治,治好了他一輩子聽你的調遣。”
段增氣哼哼地說:“我調遣他幹嗎?我又不想打仗!讓他們人都讓開!我可不想有人從背後捅我一刀!”
季文昭又說了幾句,黑衣人身邊的人散開,露出躺在地上的人。
張允錚說:“我們還是得防著點兒。”
季文昭點頭說:“是啊,是啊,你就守在段郎中身後吧。”
沈汶說:“我和你一起守衛。”
季文昭帶著人一邊走一邊揮動著手臂大喊,那邊的人退遠了些,那個躺著的人身邊只站著方才射箭的黑衣人。
他們走到近前,張允錚面對著那些滿臉戒備地站在一箭之地外的北戎人,而沈汶則前後來回看。那邊,沈毅已經完全包圍了北戎的追兵,北戎方面如果有人拿起武器,沈毅這邊就有人射箭,所以最後就是雙方誰也不動,僵持在那裡。
段增走到躺著的人身邊蹲下,才發現對方是側躺著,一杆長箭穿胸而過,箭頭從前襟露出,箭尾在背後已經被切斷,鮮血滲透了前後衣襟。段增忙閉了一會兒眼,然後開啟了自己的藥箱,對身旁站著的季文昭和四皇子說:“過來幫忙!”
那兩個人聽言在傷者身邊蹲下。段增遞給了季文昭一把剪子說道:“把箭頭附近的衣服都剪了!後背也露出來!”季文昭馬上對四皇子分派任務:“你幫忙。”
四皇子與季文昭合作,才把前胸後背都剪開了兩個大洞。張允錚對沈汶說:“你到那邊去看著吧。”
沈汶說:“不行,我還有話說呢。”
張允錚說:“那就別看他!”
沈汶也不好意思看個露出後背的大男人,就抬頭看遠處。
段增先用銀針扎住後背幾個穴位,然後拿起一把小鉗子,又從醫箱裡拿出了一塊潔白的手巾,折成了四方塊,遞給四皇子說:“我一拔箭,你就堵住傷口。”
四皇子顫抖著手,接過巾子,只能點頭,段增對季文昭說:“你按住他的身體,別讓他動彈!”季文昭點頭,用手按住了傷者的肩膀。
段增皺著眉頭用鉗子鉗住了箭頭,然後閉上了眼睛,開始慢慢地將箭從前胸處往外拔。他拔得很輕,有時會停住,將箭些微扭動。季文昭和四皇子看得心驚膽戰:哪裡有這麼閉著眼睛拔箭的?那個黑衣人握緊了刀,張允錚也將劍微提了一下。
箭桿下,原來凝固的血液往外湧出,四皇子怕干擾了段增的手,不敢動,只緊張地瞪著傷口處。終於,段增將箭桿拔了出來。箭桿一離開身體,一股鮮血也噴薄而出,四皇子慌忙將手巾捂上去,可片刻後,手巾就溼透了,鮮血染紅了四皇子的手。四皇子嚇得大叫:“怎麼辦呀!這麼多血!快上止血的藥啊!”
段增睜開眼,說著:“別慌別慌!捂住就行!”他放下殘箭和鉗子,又拿起銀針,一個個穴位地扎,連紮了十幾處後,才拿出一小瓶藥來,對四皇子說:“拿開我看看。”
四皇子挪開手,見一處傷口綻裂,可血流的速度慢多了。段增帶著得意地說:“看看,不怎麼出血了吧?現在才能上藥,不然上了藥也被血衝沒了……”說著,把藥粉小心地倒在胸前和背後的傷口處。四皇子這時才看傷者的臉,雖然有了稀稀拉拉連鬢的鬍子,可該是二十歲上下的年紀,閉著眼睛,臉上滿是塵土又被虛汗弄得一片泥濘,鼻翼動也不動……
段增正回身去把藥瓶放到藥箱裡時,盯著傷者看的四皇子說:“我看這個人好像沒氣兒了……”
段增說:“怎麼會?那支箭從他心臟旁邊過去了,只擦傷了點兒肺……”一回頭一看,那個人的臉真的變灰了,段增抓起他的手腕一號脈,大叫了一聲:“混蛋!”
他一手拿起針袋,一針趕一針往那個人的胸前背後加上腦袋上扎進去,一邊扎一邊說:“你這個蠢物!竟敢敗壞我的名聲?!我從那麼遠的地方來,吃了那麼多幹不呲咧的餅子,過了食人區,凍得跟孫子一樣,用了大半瓶我好不容易配出來的止血藥,就是為了讓你死在我手裡的嗎?!……”
張允錚火上澆油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