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亞氣一窒，嘴剛張開，就聽見羅切斯特的聲音再次響起。
“親愛的簡妮特，還有你不知道的。”羅切斯特用一種不屑的聲音冷笑了一下：“斯派克？烏爾之所以會被匆匆而去，也是因為我讓我的航運公司出狠招搶了他的幾擔重要的生意，他不得不回去。說實話，如果他還在這裡，我也不介意讓烏爾航運消失。”
頓了一下，羅切斯特與黑暗融為一體，聲音格外誠懇，緩緩說出一個詞：“真的。”
將要到來的訂婚禮與婚禮
“嫁給他，簡妮特。”約翰？愛知曉艾亞清醒之後，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羅切斯特早在天亮前就已離去，艾亞在床上躺著，半夢半醒間把自己與羅切斯特之間的一切想了個通透，此時心情早已平靜。轉頭看向自己的叔叔：“羅切斯特先生向你提出求婚了？”
約翰？愛坐下來，看著艾亞因為缺血而蒼白過度的臉，有些心疼地搖了搖頭：“愛德華的意思是隻要你同意，他就正式提。簡妮特，難道你一點都不喜歡他？以叔叔的眼力看來，他是個負責任的，可以依靠的男人，你不必擔心他的年紀。而且，看起來，他似乎對你有情。”
艾亞聞言一笑：“叔叔，我真好奇，當初烏爾的時候，你覺得他心機深沉，不是良配。怎麼？難道你竟然覺得羅切斯特先生是個心思單純的人？”
約翰？愛撫額一笑：“我說你在彆扭什麼呢？原來是這個。我說烏爾心機深沉與愛德華的心思單純都是僅止於物件是你而已。是你要嫁人，簡，我當然只管那個人對你好不好。他對別人好不好，不在我的考慮範圍之內。而且，愛德華對他的瘋妻都能容忍二十年，我相信他的責任感與道德觀。只要你嫁他，無論如何，你都不會受苦的。烏爾……他的家庭太複雜，他對你的感情……不是叔叔說，肯定不如愛德華單純。怎麼樣，簡妮特，你還在猶豫什麼？你也不小了，到了該婚嫁的年紀了。”
艾亞搖搖頭：“我沒有猶豫，叔叔，我是要嫁給他。”
本來還想再勸的約翰？愛被艾亞過於直白的話噎住，愣在當場好一會兒，才咧開嘴大笑起來：“好，好極了！那我這就去和愛德華談婚期。”說著就轉身出門，邊走還邊叨叨：“越快越好越快越好啊！”
艾亞看著約翰？愛的背影消失在門後，臉上慢慢浮現出一抹淺笑來。雖然愛他依舊，卻嫁得好不甘心啊！可以想見，到時來參加婚禮的人臉上的笑容裡會藏有多少八卦了。配合自己從前的身世，在他們看來，自己一定是那種奸計得逞，爬上男主人的床，還把女主人害死，最後麻雀變鳳凰的幸運兒。
——XX的！
艾亞很想罵人。翻個身把自己埋在枕頭裡。
自己這一輩子是別想擺脫這個惡名了。更甚者，自己的孩子還會在未來社交的交鋒中被人拿此事說嘴。自己在倫敦在里斯的這些浮華日子裡，早就領教過那些閒極無聊無事還能生非的貴婦們的嘴了，腐骨都能被她們說出花兒來。更何況自己這個帶有傳奇色彩的沃土？那些八卦十有八九都長成參天大樹了。
而最可怕的就是，自己未來的生活恐怕有大半社交都是與這樣的人在一起，到時的生活……愛情固然甜蜜，可它不是生活的全部。羅切斯特給自己製造的麻煩他可以甩甩手瀟灑轉身，一切都必然由自己來承受。而這一點，羅切斯特顯然根本沒想到，亦或者……
艾亞甩了甩頭，極力想把這個念頭丟開。
——或者……他就算想到了也不在意？畢竟，如他所說，他要的只是“得到簡？愛”這一點而已。手段與後果，真的在他的考慮範圍內嗎？
想到昨晚羅切斯特鎮定的話語，艾亞無法控制心底的懷疑。以愛之名。艾亞彎起嘴角微笑。自己卻不得不嫁給他，就算不提到愛情，現在這種情況下，嫁給他是最好的選擇。馬德拉也不是密不透風的世外桃源，就算自己不管不顧地與叔叔一起逃回馬德拉，面對的也不過是叔叔在外面被人嘲笑的結果罷了。自己更別想嫁出去，就算烏爾有心，但有羅切斯特在公務上壓著，烏爾有家要養，他絕對不敢在這個風頭上娶自己。退一萬步，烏爾願意冒天下之大不諱娶艾亞，艾亞也絕不會願意讓他付出那樣大的代價娶自己的——她還不起。
結果可想而知。自己必須成為羅切斯特夫人不可。說實話，這還是羅切斯特真的對自己有情，如果真遇到一個花花公子，他根本不願意娶自己的話，苦果也只能忍了，哪可能還讓自己有機會擺出拒絕的姿態？
所以，艾亞很生氣。明明應該是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