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個時候的女孩才管不了那麼多。
一把摟住自己的摯友使勁蹭著,一時間腦海裡什麼都扔掉了,球球只顧抱著菲菲拼命地蹭,使勁地抱啊抱啊,似乎除了加重手臂的力道外,便找不到其他的方式來表達自己對摯友的思念之情。
陪著菲菲過來的迪盧木多隻得無奈地笑啊笑,動作輕柔地幫女孩一本本拾起地上的輔導書,俊秀的臉龐上噙著溫柔的笑意。
“好了,安塵,她要被你勒死了……”
迪盧木多將書整理好,夾在臂彎下,拍拍球球的肩膀示意女孩鬆手,被槍哥力度不大的手掌拍醒的球球這才戀戀不捨地鬆開了自己的摯友,卻捨不得鬆手,抓著對方的肩膀仔仔細細地打量。
“……怎麼樣了,心情好點了嗎?眼……?!”
寫在最後的最後
……你的……眼?
女孩伸在半空的手像是因為受了驚嚇般凝滯在半空中,她臉上的表情凍結般定格在驚訝與擔憂參半的狀態。
在她面前,長髮及腰的纖瘦女孩睜開一雙空茫的黑色瞳孔,好似兩顆琉璃的瞳孔是漆黑的,反射著微弱的光,然而,那終究是雙靜止的雙眼。
……
依然……看不見嗎。
就在女孩眼裡寫滿了悲傷和擔憂,顫抖著鬆開握著菲菲雙肩的雙手時,臉上並沒有多大表情變化的菲菲忽然將那隻一直放在斜肩揹包的手伸了出來。
——她手上,是一隻半透明的,青綠色的玻璃啤酒瓶。
菲菲的手抓著啤酒瓶的細頸,她臉上的表情在某一瞬間現出了甚至稱得上兇殘的恨意,女生的動作是那樣快,快得連站在安塵身側的槍兵甚至都反應不及。
球球呆滯地睜大了雙眼,就這樣反應不及地看著那碧綠的酒瓶在空中劃過好大的一個圈,而後,那深綠的顏色一點點、一點點放大,最終碎裂在自己的額頭上。
那一聲爆裂般的聲響之後,整個世界都彷彿安靜了下來。
被酒瓶砸中的女孩像石雕一般矗立在原地,暗紅的血安靜地從她額頭上湧出來,順著眼眶,滑過鼻樑,滑過臉頰。
那些湧出的血浸紅了她的眼眶,女孩不知所措地站在那,瞳孔收縮,表情混雜著驚訝和意外,以及尚未抹去的難過和惋惜,就這樣定格在她臉上。
球球就這樣沉默的沒有說話,而菲菲,卻忽然揚起攥著酒瓶的手,揮起碎了一半的酒瓶殘渣,用那尖銳的玻璃碎片扎向球球的臉龐。
——幸好,反應及時的迪盧木多攥住了菲菲的手,同時,也將血流滿面的球球按進自己懷裡,穩妥地護好。
……
事後,菲菲的家長向校方道歉,菲菲被送進來醫院的精神科,一直在治療。
甦醒之後的球球,則是躺在病床上,送走了自己父母之後的第一句話,就是對著槍哥哭出來說,她一定……恨死我了吧。
並不能撒謊的迪盧木多,只得在猶豫了很久之後,很輕很輕地點了點頭。
……
啊……其實,猜到了的。被恨,也是肯定的吧。
……是自己沒有好好留意到菲菲的心情。
頭上纏著厚厚繃帶的女孩,靠在墊了好幾只綿軟枕頭的病床上,嚎啕大哭。
但是,這個世界上,有喜歡你的人,就有討厭你的人,這很正常。
有愛你的人,就有恨你的人,這也很正常。
即使,那不是出於你的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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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菲與球球一樣,是擁有媒介的人,但相比擁有一個愛上自己並且強大到無所不能的閃閃當僕從(?)的球球,菲菲的命運就並沒有那樣美好。
她會落入藍鬍子和雨生龍之介手裡,被弄瞎雙眼,其實,很大一部分原因在於蘭斯洛特沒有做到保護好她的義務,而蘭斯洛特的關注重點,出於某些原因,同樣是放在了球球身上。
無論是那金髮血眸的青年,亦或是迪盧木多,甚至是蘭斯洛特,大家的視線都放在那個女孩身上,那個分明是自己朋友,卻不經意間搶了她一切的朋友。
……
菲菲會恨球球,也是無奈的事。
而最後,也是球球攔住了閃閃死活不讓他去給她報仇。
這個世界上,有人會喜歡你,就一定有人會討厭你,有人會愛你,便一定也有人恨你。
……
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