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著那一瞬間的強烈記憶,顧清寧絕不認為,她會把四十多歲的中年人錯看成二十多歲的年輕人!
可笑,還是可悲?
顧清寧腦後側的撞擊處,在她醒來後不斷的傳來陣陣刺痛,而且越來越深入、越來越劇烈。身心雙重痛楚下,又被院方及工作組人員變相約束在單人病房裡,顧清寧從不甘到煩躁、從煩躁到哭鬧,最後,卻是在越來越大的壓力下,悲憤妥協。
不妥協又能怎樣?
她的頭痛,被醫院方權威醫師定性為疑似精神遺留創傷性極痛症。
有這樣的病名嗎?很陌生。
但根據權威醫師解釋後的,這病症代表的另一個名含義,所有人都很熟悉:精神病!
當顧清寧聽到這病名含義時,整個人都木然了。
長時間流淚到紅腫的雙眼,也說不出的乾澀刺痛。
她已經18歲,對社會、對現實已經有了一定的瞭解。她很清楚,如果就這麼被確定病症,之後她會遭到什麼樣的禁制和結局。
於是,顧清寧停止哭鬧安靜下來,配合的簽完工作組要求的所有協議,帶著時不時泛起的頭痛,出院回家,回到了已經沒有父母的,只留下她一個人的家。
原本,這一年顧清寧已是高三,即將迎來高考。但她卻沒再去學校。因為經過那一幫親戚與工作組協商決定,鑑於顧清寧的頭痛症還不穩定,有待觀察,所以辦理休學一年。
一年,息事寧人、留待觀察的一年!
收回思緒,顧清寧的臉上滿是深冷恨意,牙關緊咬,額角滲出顆顆汗珠。
痛,真的好痛!
恨,真的好恨!
父親、母親,你們無辜橫死,女兒現在卻什麼也做不了!
連要保護自已,都得這麼的隱忍安靜!
窗外開始有道道亮光劃過,又傳來一聲接一聲的轟隆劇響,是打雷了麼?
死死咬住下唇,顧清寧什麼都看不進、什麼都聽不進,整個身軀緊繃,所有的注意力都被腦海深處的疼痛佔據。彷彿滾滾熱浪在衝擊著腦中的某一處,要將整個腦袋都衝炸成粉碎!
一手緊捏著照片,一手顫抖上移,握住垂在頸下的翠竹玉牌。這玉牌本是父母送給顧清寧的18歲生辰禮物,據父親說,還是老顧家不知傳承了多少代的祖傳之物。晶瑩水透的冰玻種翡翠牌,上邊精雕著一杆修竹,清秀淡雅的綠色,觸感冰涼而滑潤,不斷透過掌心傳來一絲絲涼意。
每次痛得狠了,顧清寧握著玉牌,好象能感受到有股隱約的涼意自掌心上傳到腦海深處,而被這絲絲涼意一衝,連腦中的熱與痛也彷彿會緩解上些許。
可是為什麼,這一波疼痛會這麼的強烈,比往常加劇了許多?
毫無準備下,顧清寧已經痛到極致,隨著腦中彷彿傳來“嗡”的一聲,顧清寧面目扭曲慘叫出聲,手心裡握著的堅硬玉牌傳來“啪”的脆響,竟已被她握得生生斷裂。
就在這時,痛暈過去的顧清寧並沒看到,從她握斷玉牌的手心處忽的飛起一團鴿蛋大小的青綠色光茫,繞著她快速飄飛一圈後,猛的從她頭頂一衝而入!
良久,顧清寧扭曲的臉容開始漸漸平靜舒緩,好象頭痛正在消失。緊纂的手掌也慢慢的放鬆攤開。那掌上空無一物,本來被她緊握到斷裂的翡翠玉牌,竟已不見了蹤影!
而顧清寧的腦中,卻是另一番景象。
這……是哪裡?
顧清寧怔怔立在當地,無措的看著身周。
三米長、三米寬左右的空地,正中間突兀的生長著一根青嫩細竹。四周的牆壁和腳下的地板,都是由大片乳白色的彷彿煙霧一樣的東西凝結而成,卻絲毫沒有煙霧的波動與柔軟。
抬頭望天,模糊一片,好象隔了一層磨砂玻璃,向下透出柔和的光線,把不大的空間照得明亮清晰。
她怎麼會在這裡,剛剛不是還在床上痛得要死?
痛……頭痛……
顧清寧身子一僵,忽然狂喜的發現,兩個月來時時折磨她不斷的燙熱頭痛,竟然完全消失了!連間歇性隱隱的悶痛也無影無蹤!
這是不是說,她的頭痛病已經好了?是不是以後再不會疼痛了?
那,從這裡出去以後呢?
顧清寧快步向旁邊走去,嘗試著伸手推向一側牆面,手掌傳來柔韌但堅定的觸感,乳白色的煙霧凝結在一起,毫不後退。走了一圈,四面牆壁都是一樣,竟然沒有出去的通道。
真是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