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令衍想不明白，腦子像是陷入了一個死迴圈。
唐嫵死了。
唐嫵沒死。
唐嫵死了。
唐嫵沒死。
那唐嫵到底死沒死？
接到雲渡通知，時令衍回到公司的時候，已經接近下班時間。
還沒到辦公室，就看見了一個本不應該在這裡看見的人。
林珩對著時令衍溫和一笑，十分禮貌：“時先生，我們聊聊吧。”
時令衍看著這個跟施媚一樣大的年輕人，徑直走進了辦公室，“進來吧。”
可一進入辦公室後，一眼就看見了坐在沙發上東倒西歪的施媚。
施媚一條腿架在沙發椅背上，像是睡著了，渾身的衣服都變得皺巴巴的。
時令衍看見這個睡姿，腦子裡忽然想到了唐嫵。
唐嫵也很喜歡用這個姿勢睡覺。
時令衍看著她那模樣，已經走了過去，將她的一條腿放下來。
這樣的動靜，驚醒了施媚。
施媚看到時令衍的那一瞬間，眼眸裡爆出了一抹銳利。
時令衍一怔。
可眼前的施媚很快就恢復了原狀，開心得像是見了什麼心愛的玩具，雙手一張，大喊道：“腦公！”
接著，整個人都撲在了時令衍的身上，小腦袋在他懷裡開心地蹭著。
時令衍將她的腦袋推開，問：“你怎麼來了？”
“施媚想老公了！”
“是嗎，”時令衍似笑非笑，“我怎麼聽說，你是來抓『奸』的？”
施媚半點不虛，笑嘻嘻道：“是哦。”
時令衍輕哼一聲，看向林珩，“你帶她來的？”
“是，”林珩態度十分坦然，“我覺得我們應該好好談談。”
“談什麼？”
“你既然還忘不了唐嫵，就不應該霸佔著施媚的婚姻，你這樣對她不公平。”
時令衍眉峰一跳，淡聲道：“所以？”
“我希望你能放過她。”林珩說話的時候，表情十分認真，“你不愛她，你娶她只是因為責任。”
時令衍抽出一根菸含在嘴裡，慢條斯理點燃，緩聲道：“你打算怎麼做？娶她？”
“我可以娶她！”
時令衍緩緩吸了口煙，在沙發上坐下，平鋪直敘：“她現在什麼都忘了，智商只有七八歲小女孩的水平，你確定你要的是這個施媚嗎？”
“不管施媚變成什麼樣，她都是施媚，”林珩看著時令衍，十分篤定認真，“而且我覺得現在的施媚更快樂，她的生活很簡單，就像個孩子，天天都開開心心的，以前的她不會哭，不會笑，雖然她活著，但是她一點都不快樂，從另外一個角度想，是時先生你拯救了她，讓她獲得了新生，這一點我很感激，可你既然心裡有其他的人，那施媚其實對你來說，只是可有可無的，不是嗎？”
一旁被當成了透明人的施媚：“……”
時令衍長指間的香菸明明滅滅，淡白的煙霧冉冉升起，結合起他此時的模樣，竟讓林珩覺得有些緊張。
這是一種被俯視、被打探的感覺，令人感到壓迫感。
“對我來說，施媚更像是妹妹，或者女兒，”時令衍彈了一下菸灰，淡聲道：“我們的婚姻，其實隨時可以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