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令衍要慪死了,聽到她這話,只覺得傷口的疼痛頓時加劇,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更白,白到發青,“你……”
施媚看著他,腦子裡赫然再一次出現了當初他冷漠的眉眼。
黑黝黝的槍口,正對她的眉心。
一槍,就乾脆利落地了結了她的『性』命。
施媚表情漠然,眉眼逐漸清明,理智回籠,平靜道:“你早就發現了,對吧。”
時令衍額頭後背的冷汗淋漓,差點有些站不住了,聽到這話,看向她。
“從頭到尾,說話都沒有任何的破綻,”施媚目光越過他,看向了他頭頂後的壁畫上,“我就說你怎麼敢抓著我的手去捅你自己,原來,是篤定了我不敢殺你。”
時令衍一怔,順著她的目光回頭,目光轉了一圈,才在壁畫的畫框上,看見了一抹幽閃的紅點。
針孔攝像頭!
時令衍回過頭來,怔怔看著她,“你裝的?”
“為了防止被你殺人滅口,我裝了五個,”施媚神情漠然,“錄製的內容就存在我的網盤裡,超過24小時無人『操』作停止,這一份影片內容就會自動發到網上,同時也會觸發報警裝置。”
“準備得可真夠周全的,”時令衍心口一陣劇痛,“所以,我說了這麼多,你一句都不信?”
“我只相信我看到的,眼見為實,”唐嫵乾乾扯了扯唇,“不過,真不愧是時令衍,做事果然滴水不漏。”
時令衍眼前一黑,將近一米九的大高個,就這麼倒了下去。
時令衍活到29歲,生平第一次被人給活生生氣暈了。
唐嫵先是怔了一下,隨即,目光看向了他的身後。
一路蜿蜒過去,地上的血『液』觸目驚心。
那一刀雖然沒有傷到要害,這個出血量,不及時止血,死也是遲早的。
死了也好。
一了百了。
時令衍恍惚間,彷彿聽見她說了一句:“自生自滅吧。”
媽的……
女人狠起來,真沒男人什麼事!
時令衍躺了不知道多久。
他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裡,他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迷』『迷』茫茫飄『蕩』了不知道多久,忽然看見了一個熟悉的人。
一個女人。
那個女人留著一頭黑長直,渾身氣質沉悶陰暗,劉海很長,遮住了眉『毛』跟半隻眼睛,五官熟悉,精緻漂亮。
那沉悶的樣子,很難將她跟平時那個嬉鬧活潑的小傻子聯絡到一起。
她在看見他的時候,表情依然無波無瀾:“終於等到你了,時先生。”
不同於小傻子的嬌氣童稚,這樣一幅正常人的口吻,跟她平時說話的語氣天地之差。
時令衍分不清現實還是夢境,可這一道聲音,聽起來十分熟悉。
她的周身彷彿瀰漫著一股黑氣,十分陰鬱,“最後見你一面,是想跟你說一句對不起。”
“活在這世上對我來說,是一種煎熬,所以我選擇逃避,我從沒想過要把你的人生一起捲進來。”
“我還沒有死,但是我不想活了。”
“善惡有報,時先生,珍惜眼前人。”
“珍重。”
時令衍覺得她的聲音,跟三年後的唐嫵簡直像得不得了。
正要開口說話,忽然身子一重,胸口的劇痛讓他忍不住蹙了蹙眉,睜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