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里裡突然覺得有些好笑，輕笑了聲，道：“歐銘，對不起。”
歐銘聽言，心裡大沉。
同時間，看見她那似乎帶著笑容的面上，卻是彷彿有著掩不住的悲哀。
就在這笑容深處，又有著失望流露出來。
歐銘心中一個咯噔，對著她使了個眼色，眸光深深，低眼道：“不是跟我道歉，是跟我媽道歉。”
道歉吧，不然以後怎麼辦？
道歉吧，否則媽媽會記恨她的。
他不會娶別人，也不會讓她嫁給別人。
喬子青從來不是一個大度的人，在這個時候給她一個臺階下的話，以後可能還會有挽回的餘地。
如果真鬧得那麼僵，那麼以後……怎麼辦？
但是，餘里裡卻是看不懂他的眼色。
隱隱間覺得歐銘有話要說，但是心裡的委屈已經超越了她僅有的理智。
餘里裡笑了聲，道：“對不起，我不覺得我哪裡說錯了，而且……”
“餘里裡！”歐銘喝了一聲，打斷她的話，雙手扣在她的肩上，目光之中帶著幾分難以察覺的央求，說道，“道歉吧，大過年的，不要讓長輩不愉快，好嗎？”
餘里裡清清楚楚看清了歐銘眼中的情緒，心中微微震動。
這個傢伙……這是什麼意思？
為了媽媽，這個表情是什麼意思？
歐銘是背對著喬子青的，這個角度恰好也遮擋了餘里裡的視線。
餘里裡只聽見了喬子青冷笑一聲，有些不屑說道：“小歐，你還指望她給我道歉？這樣一個丫頭，如果她有打算跟我道歉的話，剛剛就不會說那麼多失禮的話了，現在亡羊補牢，為時也晚！”
亡羊補牢，為時也晚。
是的，如果道歉的話，不就是亡羊補牢嗎？
而且，這個婦人這麼咄咄逼人，就算道歉的話，她也不見得會原諒自己。
搞不好，還會說很多難聽的話。
一如……歐銘那樣。
畢竟，是母子啊。
性格嘴巴也是這麼相像。
餘里裡輕輕笑了一聲，將歐銘的雙手拿開，冷眼看著喬子青，說道：“正如溫先生說的，人人平等，你媽媽是長者，卻不是長輩，我覺得我說的沒有錯……”
“夠了。”中年男人的聲音傳來，聽起來嗓音有些啞。
溫鳳麟的聲音淡淡，看了餘里裡一眼，說道：“小喬，今天確實是你不對在先，但是這位小姐，你的脾氣也太過於大了，不管怎麼說，這都是你男朋友的媽媽。”
餘里裡又何嘗不知道，聽見溫鳳麟的話，莫名覺得有些奇妙。
“小喬，消一下火氣，好歹也是活了幾十年的人了，大過年的不要鬧得這麼不開心，今天是我的畫展，謝謝你們的捧場，但是如果因此鬧得不愉快的話，說出去，我溫鳳麟的面上可是掛不住了。”說著，溫鳳麟聲音含上了笑意，有著厚厚雙眼皮的眼睛，彷彿帶著繾綣的情感，氤氳在了其上，臉頰兩邊有著深深的酒窩，笑容富有感染力，只是，面上雖是掛笑，看起來卻是有著說不出的威嚴，祥和卻又不怒自威。
好強大的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