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闊步踏入殿中,負手而立,眉間間神色清傲,目光中看不出任何情緒,沉聲下令:“都退下!” 殿中侍女朝他福身退出殿外,芸兒擔憂的望了一眼南卿,無奈的跟著退了出去。 時安似乎並不喜歡這個聲音,許是被嚇到。 “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南卿抬睫淡淡睨了他一眼,又垂下眸子瞧著懷裡的時安,輕輕拍哄著。 見她斜倚在軟榻上,眸子有些紅,他眉峰微皺,緩步坐到她身邊。 輕聲問:“怎麼了?” 她垂著眸子,沒理他,轉移了話題,聲音有些淡。 “皇上不是來興師問罪的嗎?” 他抱過她懷裡的時安,眸光微沉,仔細打量著他的臉,薄唇微勾,聲音多了幾分柔和:“可真像你。” 南卿斜著頭,眸光在他臉上游離,仔細打量著他臉上神色,唇角掀起一絲冷笑,帶著淡淡的疏離。 他下頜微揚,半垂著細密的眼睫望著她,唇角扯了一抹淡笑。 “你這是什麼眼神?” “臣妾今日打了宓妃。” 南卿以為他忘了來此的目的,她刻意提醒他。 他目光一頓,沉聲嘆息,又將眸子垂下看著懷裡的時安,苦笑著逗趣。 “你瞧你母后,好生厲害!現在都學會打人了。” 如她所料,雖在旁人口中聽到,皇上是如何寵這位北楚來的公主,可以她對他的瞭解,事情定然沒那麼簡單。 畢竟論相貌,曾經的萱貴妃可不輸她半分。 凌雲臺,她沒再去過,他也沒再去過。猶記當年羅嬪提出要去,便被罰跪雪裡三個時辰。 他明明也不想去,卻因這宓妃的一句話還是去了,想必有他不得不得不去的理由。不然以他的身份,他若不想去,沒人能逼他。 他眉眼微抬,漆黑的眸子沉甸甸的看向她,抽出一隻手,撫上她的臉頰,聲音有些沉。 “南卿,朕早就說過,皇后沒那麼好當。” 她若有所思的微微頷首,眼角輕輕一挑,輕抬手指放在他的胸口,玩笑似地開口。 “主要是因為皇上偏心。” 他順勢拉過她的手,嗓音染上一絲笑意。 “偏心?蘇南卿,你可真沒良心,你別以為你以前日日去遲中宮晨昏,處處與安氏作對,朕都不知道,你敢說你這樣為所欲為,不是仗著朕對你的偏心?” “所以......皇上如今也要待宓妃像待曾經的臣妾那般?那如今的臣妾跟安皇后有何區別?皇上是不是最後也會廢了臣妾?” “想什麼呢?不過......” 他沉聲嘆息,眉心緊擰,聲音也變得語重心長。 “身為皇帝,為了南燕,有些委屈,朕也得受著。你是皇后,與朕榮辱與共。享受著南燕子民的朝拜,也要擔得起這身份。你能明白嗎?” 南卿看著他臉上的嚴肅與凜然,微微皺了皺眉心。 “皇上心胸,臣妾自愧不如。皇上心裡裝著南燕百姓,臣妾心裡卻只能裝下這後宮小小的一片天地。” 他將她攬到懷裡,下頜蹭著她的髮鬢,輕聲說:“朕心裡也裝著南卿。” 她勾著唇淡笑著打趣:“皇上心裡也裝著宓妃吧?” 他唇角勾了一抹笑意,柔聲說:“朕怎麼還聽出了一絲酸味兒?” 她唇邊掛了一抹冷笑:“那皇上倒是想多了,臣妾是想問......您打算如何處置臣妾?準確來說,您打算怎麼跟她交代?” 他微微凝眉,似乎有些不相信:“你真打了她?” 她輕輕頷首:“是她自己先打了自己一巴掌,反正她都打算冤枉我,索性就打了她一巴掌,若是要受罰,也不冤。” 他輕笑出聲:“你倒是個不肯吃虧的。” “所以......皇上打算怎麼罰臣妾呢?” 他沉聲說:“對於宓妃,朕得給你一個忠告,儘量別招惹她,她的身份牽扯的不止是後宮,朕都得供著。你還敢打她!” 南卿從他懷裡起身,低思片刻,抬眸凝著他。 “她堂堂一個公主,來南燕就為了當一個寵妃?是臣妾要招惹她嗎?她擺明了是衝著臣妾這身份來的。” 他冷清的眉眼染上一絲讚許,但也並未多說什麼。 “反正你也不想去晨昏,休息三個月吧!時安體弱,好好照顧他。六宮事宜暫時交給端妃處理。” 南卿淡淡睨了他一眼,冷聲說:“禁足三個月加上主理六宮之權,皇上是可以跟宓妃交代了。” 他無奈的搖搖頭,嗓音帶著一絲溫潤。 “你是皇后,禁足......你雖不可以出御宸宮,顧妃她們還是可以來探望你。” 他將懷裡的時安遞迴她懷裡,目光若有所思的在她臉上游離一陣,輕輕在她額間落了一吻,柔聲說:“好好照顧時安,朕瞧著他實在有些瘦弱。” 她沒有答話,只是默默的瞧著懷裡軟軟的一團。 她起身緩步出了殿外,芸兒快步走進來,急忙問:“娘娘,皇上沒對您怎麼樣吧?” 她搖搖頭,將目光淡淡望向窗外,看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唇角勾了一抹意味深長的淡笑。 一道皇后禁足三個月,褫奪主理六宮之權的聖諭響徹六宮。 顧妃哪裡還坐的住,第一個來御宸宮大罵皇帝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