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薄唇淡勾,眼眸澄淨的看著懷中之人,淡聲道。 “端妃。” 她淡漠的笑了笑。 “看來皇上很看重端妃。” 他眉宇輕揚,打趣:“怎麼?吃醋了?” “臣妾可是皇后,這後宮這麼多嬪妃,怕是要變成千年陳醋罈了。” “......” 柳垂金線,桃吐丹霞,春日風暖吹進靈犀宮寢殿。 三月初五,南卿早早便起了,靈犀宮上下腳步雜沓,忙成一片。 殿內侍女前擁後戴,為她穿上內務府送來的明黃色百鳥朝凰曳地朝服,雲鬢高挽,戴著九鳳朝陽掛珠釵,紅唇微微微微上揚,彎出一個絕美弧度,水眸輕轉間,顧盼生輝。 妝鏡中的她雍容華貴又微帶嬌氣,一顰一笑間,盡顯風華絕代。 他牽著南卿,帶她站在皇陵前,接過宮人手裡的香,一步步完成宮人口裡的指令。 隨後,與她十指緊扣,帶她緩步邁向正陽殿前的玉石臺階,他低聲在她耳邊說:“前面的路走起來會很累,朕陪著你。” 是很累,石階太長,她一步步數著,數到六百八十階的時候,一晃神,忘了。 站在正陽殿前,她腿有些發軟,他攬著她的腰肢,與她並肩而立,接受百官朝賀。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她睥睨著下面伏在地上的朝臣,又凝了一眼身側之人,他臉上揚著一股與生俱來的清傲之氣,他側過頭與她對視,朝她孑然一笑,似乎很享受與她分享此刻。她微微一笑,以示回應。 皇帝早在年初便加派人手修建護城河上的宮殿,御宸宮提前三個月完工。 南卿站在護城河的橋廊上,看著前方水霧飄渺中若隱若現的宮殿,宛若置身仙境。 她拖著曳地長袍,邁在紅毯鋪成的廊橋上徐徐而過,朝著前方金碧輝煌的宮殿走去。她抬眸凝著‘御宸宮’三個御筆親題的大字,神思微漾。 芸兒小聲在她耳邊提醒:“娘娘,該進去了。” 她唇邊勾著淡笑,緩步踏了進去。富麗堂皇的大殿內可容納百餘人,嬪妃們已經候在一旁。 踏上玉階,停在那張金色的龍鳳寶座前,侍女為她整理了一番衣裙,緩緩轉過身子,端坐於寶座之上。 底下嬪妃紛紛跪地,朝她整齊劃一的行叩拜大禮,三呼:“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她端著身子,唇間掛著淡笑,壓著嗓音,微帶謙和。 “免禮!” 原來坐在這裡,可以清楚的瞧見殿內每一個人,包括站在最後一排,那個看上去侷促不安的美人。 “眾姐妹都是熟人,皆知本宮為貴妃時,脾氣就不大好。如今,本宮初任後位,還望諸位姐妹,克己守禮,勿犯宮規。相安無事,才是正道。” 底下眾人面面相覷,這是她連夜想出來的詞,想著名聲累人,倒不如將醜話說在前面,日後也輕鬆些。 眾人朝她福身:“謹遵皇后娘娘教誨。” 她勾唇淺笑,淡聲說:“諸位姐妹,若無其他事宜,今日就到此……” “啟稟皇后娘娘,昨日夜裡陳婕妤深夜在寒宮附近焚紙祭祀。” 南卿今日著實有些累,原想快點走完流程回去歇著。 哪知,這蕭嬪突然冒出來打斷她,告一個小小婕妤的狀。 陳婕妤嚇得立刻跪伏在地上,掩面哭泣,顫聲求饒。 “啟稟皇后娘娘,嬪妾的母親前日過世,嬪妾無法在靈前盡孝,這才……還請皇后娘娘恕罪,饒了嬪妾這一回吧!” 蕭嬪硬氣道:“若人人都如你這般,要這宮規何用?” 南卿垂下眸子,尋思,多大點事! 關鍵是,她完全不記得宮規是怎麼規定和處罰關於嬪妃私自焚燒祭祀這一條的處罰,她眉心微微蹙了蹙,眸光輕轉,掃了一眼底下眾人,將目光落在顧妃身上。 “顧妃,你來說說,陳婕妤所犯宮規當如何處置?” 她話一出口,便有些後悔,應該點蘭妃的,但既已出口,便也只有看她如何作答,也好爭取點時間,思量對策。 今日可是她當皇后的第一日,可不能因此事失了顏面。 顧妃突然被抽問,一臉懵的看向她,又斜著頭偷偷瞄了一眼婉妃,婉妃一副我哪知道的神情朝她搖搖頭。她又繞過婉妃,將求助的眼神投向蘭妃。 蘭妃小聲說:“那宮規好幾百條,她這犯的又不是常見的,我......我也記不住啊。” 貞妃在一旁摸了摸腦袋,小聲提醒她:“禁足、罰俸、掌嘴、杖刑、罰跪、掌臉……你隨便蒙一個。” 顧妃皺著眉,瞪大眼睛睨了她一眼,小聲從牙縫中擠出一句:“你可別坑我。” 貞妃催促:“你趕緊的,蒙一個,皇后娘娘還在等著呢。” 顧妃微微抬眸對上南卿的眸子,一副求放過的神情,支支吾吾的開口。 “罰......” 端妃上前福身,朗聲道。 “啟稟皇后娘娘,陳婕妤此舉的確違反了宮規,當罰俸兩月,禁足三月。” 南卿朝她微笑著頷首,以示讚賞,心下尋思,難怪皇上要推薦她。 思量片刻,南卿沉聲開口。 “陳婕妤雖犯宮規,在場的諸位姐妹也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