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妃皺了皺眉,向殿內望了幾眼,幽幽道:“這麼急,不會是發生什麼事了吧?” 婉妃的目光中隱隱透著不安,兩隻手抬在胸口,緊緊捏著帕子。 片刻,端妃從裡面走了出來,扶著殿門,咳了一陣,回首朝殿內望了一眼,慢步踏出殿外。 幾人見她出來,都不約而同的站起身來,朝她望去,她神色複雜,眉眼間間透著落寞,好像裡面的畫作看上去有些淒冷。 她走到幾人跟前,抬眸望向婉妃,微微凝起眉頭,聲音有些沉啞。 “好像是有關嘉榮的。” 婉妃身子一軟,差點跌了下去,婉妃和貞妃急忙將她扶住,貞妃忙問。 “嘉榮怎麼了?” 端妃輕輕搖頭,急咳了幾聲,她忙用帕子掩著唇,手捂著胸口,順了幾口氣,才將帕子緊緊攥在手裡緩緩放下。 南卿眉心微閃,似乎帕子上有一抹鮮紅,看的不是很真切,望向她的眸子裡帶著一縷沉思。 良久,她又將目光移向殿內,並未做過多猜想,轉頭寬慰婉妃。 “宋姐姐,你先別急,先瞧瞧發生了何事?” 哐當~ 一聲茶盞碎裂的聲音傳出,幾人微微一驚,相互顧盼一陣,婉妃嚇的向後退了一步,目光輕輕顫著,眼淚奪眶而出,嘴唇微微抖著。 南卿凝著眉寬慰:“你別急,先回去瞧瞧嘉榮到底發生了何事?我進去瞧瞧。” 顧妃也忙道:“是啊,此時,你著急也是無用,先聽南卿的吧。” 她抓著南卿的手,顯然失去了主意,梨花帶雨的望向她,南卿掏出帕子替她抹了眼淚,朝她點點頭。 她轉身輕輕提著裙襬移步到殿內,只見皇帝用手撐著茶案,不停的咳著,地上散著破碎的茶盞碎片。 她走到他身邊,攙扶著他,輕輕拍著他的背,蹙起眉心,輕輕的問。 “這是怎麼了?什麼事情值得氣成這樣?” 他凝起眉峰,繼續咳嗽一陣,平復了一會,輕聲嘆息一陣,緩緩道。 “你先下去吧,容朕想想。” 李池拱手應是,疾步出了殿門。 南卿攙扶著他坐到芸窗旁,順帶關了窗門,轉身添了盞熱茶,遞到他唇邊。 他接過茶盞緩緩飲了一口,緊緊擰著眉,沉沉嘆息一聲,沉聲問。 “婉妃可還在外面?” 她輕輕搖頭,柔聲說:“已經回去了。可是……嘉榮做錯了什麼事?” 他瞳色微沉在她臉上打量一陣,緩緩垂下眸子,嗓音裡染了一絲憤怒。 “朕這些年沒管過他,想不到他性子如此嬌縱!竟然在學宮夥同崔永元的兒子將鄭重舉的兒子腿打斷了,竟然還是時安將人救了下來。” 南卿眉目輕抬,微微一驚,眸子裡神色複雜,半晌,她又垂下眸子,想到婉妃的擔憂不是沒有道理。 見她出神,他握住她的纖手,低聲問。 “在想什麼?” 她回神抬眸望向他,輕輕搖頭,溫聲說。 “嘉榮的事情慢慢來,別傷了身子。” 見她情緒不高,知她心思,濃黑的眉宇緊緊擰起,低聲道。 “朕知道你跟婉妃關係好,但嘉榮也確實該嚴加管教,不然,指不定將來惹出什麼禍事!” 她垂著眸子,眉心久久未能舒展,輕輕點頭,嗓音裡透著一絲無奈。 “臣妾明白,皇上管教皇子,臣妾自然不會插手,臣妾只是有些擔心宋姐姐,嘉榮可是她的心頭肉。” 他無奈的搖了搖頭,神色似有惋惜又有無奈,輕輕拂了拂闊袖,低沉道。 “沒管教好他,朕也有責任。” 時安小跑進了殿內,揣著一柄精緻的匕首,氣喘吁吁的跑到南卿跟前,笑著說:“阿孃,你瞧。” 南卿接過匕首,打量一陣,柔聲問:“哪裡來的?” “師父又送了我一柄,這柄比之前那個好看。” 皇帝輕輕抬了抬修長的眉,黑眸深邃透著微微懨色,頗為欣賞的看向時安,眉宇間罩著一層溫和,聲音溫朗。 “聽說你今日在學宮救下了鄭榆林?” 時安的大眼睛在他臉上游離一陣,淡淡的說:“我只是看不慣他們欺負人。” 他唇角勾起一抹讚許的笑意,溫聲說:“看來這武沒白練,你這小身板能打過他們兩個嗎?” 南卿側過頭淡淡掃了他一眼,將時安往懷裡拉了拉,輕聲反駁:“時安習武可不是讓他打架鬥毆的。” 芸兒託著兩個不同大小的藥盞進殿,放到南卿身邊的矮几上,朝她輕輕俯身道:“娘娘,藥好了。” 南卿輕輕點頭,將兩盞藥分別遞到他們父子二人手裡,他接過藥盞,對著時安逗趣:“朕就用這盞藥敬我們的小英雄。” 說完,他將藥盞輕輕抬了抬,一飲而盡,時安也不甘示弱,接過藥盞,“咕嚕咕嚕”幾下,藥盞便空了,但他並未完全飲下,而是含在口裡,雙腮跟包子似的,鼓鼓的。 南卿看著這父子倆幼稚的行為,不由笑了笑,她輕輕搖頭,將一碟蜜餞遞到時安跟前,時安見他沒拿蜜餞,也搖了搖頭,轉過身,跑出了殿外。正好撞見芸兒,芸兒見他五官皺成一團,輕聲問。 “小皇子這是怎麼了?可是喝藥苦著了?裡面不是有蜜餞嗎?” 時安順了兩下胸口,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