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起來了?!怎麼會?她們怎麼敢? 她快步移了出去,見混亂中幾人扭打在一起,臉上都掛著彩,頭髮凌亂,不止是她們,連帶著身邊的婢女都是衣衫不整。 兩人眸子裡都噙著一團幽火,恨不得將對方燃燒殆盡。活像街頭潑婦模樣,哪還有半點宮中妃嬪的禮儀氣度? 南卿忙吩咐人將她們拉開,一向好脾氣的她,也罕見的沉著臉。 幾人跪在地上,南卿眼神一凝,臉上表情平淡,卻隱匿著一股淡淡的威儀,讓她們二人心生一陣敬畏。 “你們當皇宮是什麼地方?若是被皇后娘娘知道你們如此無視宮中禮儀。你們在靈犀宮打架,我身為一宮之主,自然是逃不了干係。不過,你們下場會是怎樣呢?直接杖殺?還是罰去後庭奴役?” 她語氣平緩漠然,若是不把話說重些,想來她們也是不會忌憚的。 聽到南卿如此說,兩人眼神裡才浮了一絲害怕。 陳昭儀更是雙眸楚楚含淚,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南卿微微凝眉斜睨了她一眼,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自己欺負了她。 話音剛落,瑾姑姑便來了靈犀宮,剛好見此情形! 她原本是過來傳話,說讓新人三日後永寧宮覲見。 如今見到這般情形便如實回了皇后,南卿心想,這下完了。她來的也太巧了,像是趕著時辰過來看熱鬧。 南卿被髮去靜安殿抄寫三天佛經,李昭儀和洛昭儀被打了二十大板。 南卿心下疑惑,好端端的,這兩人怎麼就能打起來了呢?便讓芸兒查清其中原由。 原來二人是因為永寧宮的賞賜,皇后恩賞各宮新人,賞了些綾羅繡品。原本幾匹綾羅絲綢,幾幅繡品,二人倒也不是真的稀罕。 陳昭儀剛剛承了寵,自覺高人一等,處處與洛昭儀計較。好勝要強,這洛昭儀本身就是個暴脾氣,哪能慣著陳昭儀,這才動起了手。 她真覺得以前看錯陳昭儀,怎麼就覺得她是個懂事乖巧之人呢? 南卿細細想來,此事的根結還在皇后,她既然賞賜,卻沒說明這些恩賞具體賞給誰,只說讓她們自行挑選,這才引起了此事。 今日瑾姑姑又來的這樣巧,剛好撞見了她們打架的這一幕。 這讓她不得不覺得此事是衝著她來的,靜安殿?她總覺得這裡面有著不可言說的陰謀。 她朱唇輕抿,眉心低微,瀲灩的眸子裡略染了一絲愁意。 芸兒怕她餓著,特意給她備了些糕點和酸梅湯帶著。 她見芸兒手裡提著個食盒,調侃她說:“我是去抄佛經的,說到底是去受罰,你這樣整的像去看戲的。” 芸兒辯解:“受罰也沒說不能帶吃食啊?奴婢怎麼知道靜安殿的飯菜合不合您的口味?” 她聽完倒是讚許的看了一眼芸兒:“小丫頭,心挺細。” 靜安殿高靜優雅,殿內氤氳著一股幽幽的檀香。 南卿踏進殿中,便覺此處與別處不同,在炎炎夏日之中也透著一股清涼之感。 正殿供奉著一尊釋迦摩尼的佛像,約莫三丈高,陽光照了進來,佛像周身散發出微微金光,給人一種佛光普照之感。 她緩移蓮步,跪在佛像雙手合十,輕輕閉上眼,虔誠拜了拜。 她觀察了大殿四周,佛堂靜謐,四下只有幾位當值的宮人,一旁案臺上擺放著她要抄寫的經書和文房四寶。 芸兒為她研墨,一陣香味傳來,濃濃的花香中夾雜著木香,倒不難聞,只是她從不曾接觸過此種香味。 她眉眼冷了幾分,瞳孔微縮,將目光死死鎖在宣紙上。 不對!這味道不對! 她喜歡畫畫,常年與宣紙打交道,宮中的宣紙都是宣州進貢,就算有味道也應該是豆味或者礬味,不應該有這種香味。 她伸手摸了摸,這裡的宣紙似乎浸泡過,潤潤的,多了一種淡淡的香味,這種香料她也叫不上來名字。 她想起進宮之前看過一個關於深宅大院裡爭寵的話本,裡面有一段講的就是一個妾室用一種罕見的香料讓另外一個妾室滑胎的情節。 她用餘光再次掃了一眼當值的宮人,料想她們之中應當有皇后派來監視她的人,此刻不宜輕舉妄動。 她垂著頭,長長的睫羽一顫一顫,思索片刻後,跟芸兒說:“芸兒,我喜歡朝著日光的方向,將案臺換個方向吧。” 她知道若是在宣紙上動了手腳,被太陽曬一曬,什麼味道也就散了。 她又跪到佛像前,祈了會兒福,才緩緩移步到案臺前,紙上的香味被被烈陽一掃而盡。 她輕輕臻首勾了勾唇角,執筆安心抄寫起經文來,這一抄便是兩個時辰。 她覺得手腕有些發酸,便擱了筆,她微微勾拳撐著額頭,看著窗外碧淨的長空,不染一絲雲層,微風輕拂,樹葉婆娑,搖曳著夏日裡特有的風情。 南卿一時間有些出神,直至一個軟糯糯的童聲傳入耳裡。 “你是誰啊?也是偷偷跑來這裡乘涼的嗎?” 她聞聲四下環顧,案桌底下的發現了一個穿著粉色襦裙的小女孩,看上去約莫三四歲的模樣。 她扎著兩個揪揪,鬢邊還簪著兩朵可愛的珠花,她趴在地上,一雙明亮的眸子裡住著小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