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卿聞言有些疑惑,微微抬了羽睫,見他正靜靜的凝視她,眉宇間光華逼人。 他眸光深深,裡面的光華多了幾分柔軟。 南卿沉思片刻應答:“臣妾記得十歲那年,祖母帶我去給寧老夫人拜過壽。” 他沉默片刻,而後一言不發的抱緊了她,南卿在他懷裡微微皺著眉頭,暗思他這是怎麼了? “怎麼了?”南卿小心的問。 他曾經也去過,在他十八歲那年,他的父皇曾派他去寧安侯府賀壽。他是不願的。因為寧安侯跟他的四哥沆瀣一氣,密謀殺了他這個太子,取而代之。 那時的他失落至極,那是他敬重了多年的四哥,卻要殺了自己。 他送完賀禮,便匆匆出了正廳,他覺得那裡的人虛偽至極,他便到院子裡的涼亭透了口氣,見到地上用小石子畫了朵玉蘭。他見玉蘭精緻,一掃心中陰霾。 直至上次見到南卿在龍袍上繡的玉蘭與當時所見如出一轍,他當年雖未能見到畫玉蘭之人,但看筆法,他確信就是眼前之人。 這一刻,他好像找到了什麼稀珍寶物,一貫淡漠的臉上也多了幾分溫柔。 “沒什麼,讓朕抱一會兒。” 南卿不明所以,以為他發神經,她只好乖乖將下頜靠在他肩上,任由他抱著,誰讓他是皇帝呢。 她尋思著也不知他還能當幾日的皇帝,其實拋開他的身份,他人也不錯,至少他讓自己見到了親人。 他將下頜放在她的頭頂,感受著彼此呼吸的溫度。他抬起修長的手指,撫摸著她的秀髮。 良久才慢慢放開她,他輕輕吻上她的羽睫、明眸、鼻樑、唇角......星星零零的吻讓她面紅心跳。之後的記憶,都只剩下和他一起龍鳳交頸的旖旎繡面。 之後,皇上更是一連召了她三次,位份也從婕妤升到了昭儀。 她自知這對她可不是什麼好事,就拿今日去永寧宮晨昏之時,葉貴妃矛頭直指南卿,為了此事,她跟萱貴妃兩人在永寧宮好一番唇槍舌戰。 若不是萱貴妃極力維護,她還真不一定能完好無損的走出永寧宮。 雖然萱貴妃這麼說,但她想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她眸光輕轉。 見遠方圍著幾個宮人,她也湊過去想看看熱鬧,原來是宋嬪娘娘的手絹被風吹到了樹上,原本一條手絹也沒什麼,但她說是她阿孃親手繡的,她非要讓人拿下來。 南卿沉思了片刻,自告奮勇的上前,擼起袖子,芸兒拉著她急忙說:“娘娘,您幹什麼?” 她快速眨了幾下睫羽,芸兒心下了然,她真就爬了上去,宋嬪望著她微微一驚。 心想自己與這位昭儀,素來並無交情,她怎地這般熱情?想來應該是位好心腸的。 南卿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夠到了。 “南卿,你怎麼在樹上?” 南卿向下望了一眼,是顧嬪。她看著遠處又有不少人在往這邊靠,她往地上望了一眼,看著也不是很高。 她選了個比較好的角度,摔了下去。 “哎喲~” 她慘叫一聲,芸兒和顧嬪連忙上前檢視她的情況,顧嬪問:“你怎麼樣?沒事吧?” 芸兒急的掉眼淚,忙扶起她。 宋嬪心理也過意不去,感激的問:“你沒事吧?” 她捂著肩,咬著牙忍著疼,搖搖頭。 這是南卿第一次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出風頭,雖不是什麼好事,但她確實是想引起旁人的注意。 芸兒將她受傷之事報到了內務府,俗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雖然只是輕傷,但也足夠她養一段時日了。 萱貴妃聽聞此事,趕忙來問:“你這是怎麼回事?你素來不是個愛管閒事的,跟那宋嬪又沒什麼交集,怎麼突然好心幫起她來了?還將自己摔成這副樣子?” 南卿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跟她說,低思片刻說:“只是聽到宋嬪說那手絹是她阿孃親手繡的,一時間也想起我阿孃了吧。” 她搖頭嘆息:“你啊!以後這種事讓宮人去做就是了。” 南卿頷首,萱貴妃又命人給她熬了湯,囑咐芸兒好生伺候她。她前腳剛走,顧嬪也來了霽月軒,她帶了些珍貴藥材。 她倒是像看出了南卿的心思,嘴角微微勾著笑:“你是不是故意的?” 南卿見她都這麼問了,倒也沒有否認,只是一笑置之,二人心照不宣。 她突然話鋒一轉,若有所思的說:“我阿爹說讓我在宮裡萬事小心,讓我與萱貴妃保持距離,可能......” 南卿聞言微微一驚,忙問:“可能什麼?” “可能......皇上要對沐將軍動手了。” “動手是什麼意思?是要收回沐將軍的兵權嗎?” 顧嬪微微皺眉搖頭說:“我也不知,只是皇上悄悄從西邊抽調了一些兵馬回京加強了帝京防衛,想來是要做什麼大事。” 南卿心下一緊,她眼下更擔心的是萱貴妃,當她真的要在自己的父親和皇上之間做選擇之時,她該怎麼辦? 顧嬪見她神色異常,柔聲說:“我知你同萱貴妃要好,所以提醒你,也是讓你心中有數。只因我在這宮裡沒什麼朋友,只覺得和你比較投緣。” 南卿感激的拉過她的手:“我不知道怎麼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