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黛眉輕挑,微帶俏皮。 “不用謝。” 他從鼻腔裡發出一聲輕笑。轉而看向皇后,清冷的臉色微微結了層寒霜,語氣漸冷。 “這嬪妃規矩沒學好,你這當皇后的,可有些不稱職。這種事情,怎麼還要勞煩昭貴妃替你代勞呢?” 皇后擰著眉,連忙福身解釋。 “回皇上,臣妾是擔心這呂昭儀的身份……” 話未說完,便被他冷聲打斷。 “什麼身份?不過就是個小小的昭儀,你堂堂一個皇后,連個昭儀都管不了嗎?” 皇后沉下眸子,跪在地上,沉聲說:“臣妾知錯了,還請皇上恕罪。” 南卿唇角勾了一抹莫名笑意,尋思皇后這次算是兩頭落空,若只是晨昏去遲,以她的韌性,倒還真傷不了她什麼,這次讓她失了皇上跟前的信任跟名聲,該是讓她疼上一疼了。 不過,她覺得還不夠,還沒有在她眼裡洞察出殺機,雖有恨意,但依照她的性子,沒有十足把握之事,絕不會做。 想要逼她出手,看來還得另尋契機...... “想什麼呢?” 他低沉的嗓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她微微木訥的回神,晃了晃頭。 “既有皇后娘娘管教,臣妾就不摻和了,臣妾也乏了,先回靈犀宮了。” 她福了身,便想離去,但見他眉宇間略有遲疑,似乎有話要說,但見他久未開口,便轉身離去。 貞妃也連忙福了身,追了跟上去:“咱倆同路,你等等我呀。” 見她離去的身影,他微微擰著眉,沉聲嘆了口氣,目光有一瞬間的悵然若失。 ...... 秋去冬臨,靈犀宮的樹葉上覆了一層薄雪,銀花珠樹,極是好看。 澤宸在連廊下搖搖晃晃的走著,南卿手裡抓著一支紅梅,笑意盈盈,彎著腰,邊退邊逗著他向前。 一隻兔子從繡欄跳下,瞬間吸引了澤宸的注意,他即刻轉了方向,去追兔子。 芸兒怕他摔跤,立刻跟上了上去。 南卿氣鼓鼓的跺腳,皺著眉,將手裡的紅梅扔到地上。 “這兔子每次都搗亂,真想抓起來燉了。” “咳咳……誰要燉朕的兔子?” “……” 她驀然回首,見他立在身後,鬢間掛了幾粒白雪,眉梢輕揚,薄唇微勾,輪廓清冷疏離,宛如畫中來。 她垂首淺笑,盈盈福身。 “臣妾參見皇上,您聽錯了。” 他緩步上前,圈住她盈盈一握的腰肢,輕聲說:“是嗎?” 她衝他敷衍的笑了笑,知他在意那兔子,趕緊轉了話鋒。 “皇上怎麼過來了?今日不該在皇后宮裡嗎?” 他手中力道一緊,讓她貼到了自己的身上。漆黑的眸子沉甸甸的在她臉上游離,語氣有些涼,但未帶責備,似在訴苦。 “哼~好意思說,皇后最近對你可是大為不滿,每次一見到朕,就含沙射影的跟朕告狀,朕今日實在失了耐心。” 她唇角彎著,纖手勾上他的脖子,水眸中蘊著一絲打趣。 “所以皇上是跟皇后吵架被趕了出來,才來了臣妾這裡?” 他像是聽到什麼了不得的笑話,肆意的笑出了聲。 “吵架?!你以為所有的女人都如你這般大膽?” 他看上去心情不錯,眸子輕轉,薄唇在她唇角輕輕點了點,嗓音中帶著笑。 “走,朕帶你去個地方。” 他抽回她腰間的手,抓著她的皓腕,快步拉著她出了靈犀宮。 “這是要去哪兒?下著雪呢。” “去了你就知道了。” 他牽著她走在漫漫細雪中,步子很緩,似要帶她將整個悠長的宮道走完。 他將她帶到護城河畔,他攬過她的腰,踏上長橋,指著對面新建的宮殿,輕聲問:“好看嗎?” 她舉目望去,河水繞殿,結了層薄冰,日光映照,反射出細碎的星子,巍峨的宮殿落入冰河之上,琉璃紅瓦被掩在白雪之下,煞是好看。 好看,怎麼會不好看呢?這怕是整個宮裡最好看的宮殿。 她心中隱隱生出一絲疑惑,卻並未說出口,只是淡笑勾唇,凝著他的眸子。 輕聲應答:“好看。” “此殿尚有半年便可完工,屆時......你搬過吧。” 她有一時微微晃神,也是這頃刻之間,他將臉湊近她將額頭抵在她的額間。 細雪沒入兩人髮間, 低聲問:“你可明白朕的意思?” 她垂著眸子,將他的話細細在心中過了一遍,有些茫然的看著他微微搖頭。 他抬手將她鬢邊碎髮,捋到耳後,眸子裡染了一層微微笑意,語氣裡蘊了一抹高深之意。 “你以後會明白的。” 南卿微微皺眉,輕咳兩聲。 見她咳疾有復發之相,他將自己的大氅扯下,覆在她肩上,牽著她的手,十指緊扣。 語氣中帶著溫怒責備:“這個趙書才,真是廢物!連個咳疾都治不好。” 南卿輕笑一聲,聲音有些涼:“趙太醫盡力了。” 他眸子裡噙了一絲不明神色凝了她片刻,聲音放的有些低。 “對了,皇后讓你幫著操辦宮宴,你怎麼也推了?” 南卿心裡掠過一絲不屑,皇后的確讓她幫著操辦宮宴之事。 她讓自己負責膳食,這麼多人的膳食,要是那個嬪妃吃壞了肚子,或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