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緩緩閉上眼,一滴淚緩緩從眼角劃落,她低低的呢喃著:“你為何不信我......” 他凝著眉,眸色沉沉,定定的凝視著她,陷入到深深的沉思中,似乎在做一個不願面對的決定。 良久,他鬼使神差的伸出修長的手指,替她拂去眼角的淚。 看著她手腕處微微滲出的血,想來應是自己剛剛的舉動讓她牽扯了傷口。 他緩緩起身,動作很輕的繞過她,朝殿外喊了聲:“陳恩,替朕更衣,傳李池來趟御書房。” 陳公公溫聲應是。 “一會兒讓趙書才過來給她換藥。” “是。” 他若有所思的凝了一眼榻上之人,又看了一眼桌上的飯菜,冷聲道:“將這些飯菜換了,朕瞧著沒胃口。” “是。” 芸兒見他走了後,才忙進來走到南卿身邊,瞧著她面色蒼白憔悴,緊閉著眸子,如同一塊碎玉,她輕輕嘆息一聲,替她掩蓋好被子。 “南卿……” 芸兒聽到外面似乎有人,她心下疑惑,從芸窗外瞧了瞧,看身影像是顧妃,她忙走了出去。 顧妃見到芸兒,忙招手將她叫了過來。 芸兒朝她福身:“參見顧妃娘娘。” 顧妃忙說:“別參見了,南卿呢?她怎麼沒出來?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何事?” 芸兒垂下頭,紅著眼,聲音低低的說:“昨日我們小姐一時想不開……” 顧妃一驚,忙問:“什麼?!她現在怎麼樣?” “已經救過來了,現在正睡著呢。趙太醫說她失血過多,要休養一段時日。” 顧妃眸子泛著淚,輕嘆一聲:“這丫頭怎麼這麼傻。” 芸兒也跟著垂淚說:“皇上那樣對她,都快將她折磨瘋了……” 顧妃疑惑的問:“那樣對她?怎樣對她?他不是來了後宮都來靈犀宮嗎?我想著這皇上廢了她的位份,這寵倒是沒少半分,總能保她無虞。結果沒想到......” 芸兒紅著臉皺著眉說:“還不如不來呢。” 顧妃埋怨:“……你這丫頭,怎麼說話我都聽不懂。” 芸兒只顧垂頭流淚,支支吾吾答不上來。 她又輕輕嘆息一聲:“罷了,只要她沒事便好了,你多勸著她點,讓她多想著點澤宸,別做傻事。” 芸兒點頭應是。 …… 元宵節這日,御膳房往靈犀宮送了豐盛的膳食,還有兩個兔子花燈,芸兒覺得有些奇怪。 趕緊提著食盒和花燈來找南卿,她輕輕掃了一眼花燈,心下似乎明白了什麼,冷冷的低聲說:“看來……他應該去查了。” 芸兒沒聽清,歪著頭問:“小姐,你說什麼?” 南卿垂著眸子,沉聲說:“沒什麼,看來不久我們便能出去了。” 芸兒眼睛一亮:“真的嗎?” 南卿臉上並沒有什麼神情,她怔怔的凝著自己手腕上的傷痕,眸子裡蘊著一股沉思。 “芸兒,你說我這傷會留下疤痕嗎?” “小姐,有趙太醫在就算會留下疤痕,想來也會很淡的。” “很淡嗎?” 芸兒發現她神色不對,輕聲問:“怎麼了?淡……不好嗎?” 她沉默著沒有說話,目光一直流連在皓腕上。 芸兒似乎瞧出了她的心思,想了片刻說:“小姐,奴婢聽說,多吃味兒重的膳食,傷口會留下疤。” 南卿看著桌案上擺著的膳食,蜜餞蓮子羹、水荷蝦、清蒸桂魚、八寶鴨、藕粉桂花糕之類的,不由心下嘆了口氣,暗思,看來還得等上一段時日。 不久後,有位宮人來靈犀宮說皇上要傳芸兒去一趟御花園。 芸兒有些不解,南卿溫聲說:“你又沒做錯事,且跟著去就是。” 芸兒頷首,南卿雖有疑惑,但大致也能猜到他傳芸兒,想來是為了自己的事。 芸兒去了不到兩柱香便回來了,南卿忙問:“叫你去做什麼?” “什麼也做,奴婢只是站在那裡,有個侍衛盯著奴婢瞧了幾眼,便皇上搖了搖頭,然後皇上就放奴婢回來了。今日御花園裡去了好多宮人。” 南卿微微頷首,飲了口茶,沒再問什麼,想著他既在查,那便總會查出來的。 ...... 東風解凍,蟄蟲始振,魚陟負冰,南卿穿著一團白狐毛領披風,微風輕拂,細軟的羽毛在她脖間輕輕擺動,襯出她盛顏仙姿。 她坐在院子裡的鞦韆上優雅閒適的晃著,臉上微微帶笑,看著穿梭在池子裡的錦鯉,悠然自在的嬉戲,惹得那幾株微微搖動。 “怎麼坐在這裡。” 聽到這個聲音,她身子不由一顫,思緒也微微頓了頓,她側過頭抬眸看了他一眼,緩緩站起身來,沒有福身,也沒有說話,只是垂著眸子,將目光凝在地上。 他上前拉過她的手腕,她下意識的退了一步,想要抽回手,卻沒掙脫出他的掌心。 他微微凝著眉,撩開她的衣袖,將目光凝在她手腕的傷口處,雖已結痂,但傷口依稀可見。 “雖已立春,但這天氣乍暖還寒,你的風寒本就未徹底痊癒,還是回殿裡吧。” 他語氣有些冷,卻依稀能聽出關切之意。 她微微頷首,只挪了一步便被他拉過手橫抱起,緩步走進殿裡,她垂著頭,掩著情緒。 他將她放在軟榻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