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她緩緩閉上眼,氣息羸弱的吐出幾個字:“......我沒有......” 他似乎並沒有聽見,抬起骨節分明的手指,用指背輕輕劃過她的臉頰,發瘋似的說:“蘇南卿,你表面對朕溫順乖巧,可你骨子裡卻有一股傲氣。” 他慢慢伏到她耳邊,薄唇貼著她的耳畔,帶著一股陰寒之氣低聲說:“朕會將你的傲氣一點點碾碎。” 她眼角悄然劃過一滴淚,看著她在手掌中一點點軟了下去,他不甘的收回了手。 他皺著眉凝了地上之人片刻,拉過她的手,將她橫抱起,看著她蒼白的臉微微仰著,眸子緊緊闔著,氣息奄奄,好像一隻打碎的玉瓷。 他臉上的神色複雜,凜寒的眸子狠厲的嚇人,怒吼一聲:“陳恩,叫趙書才來。” “是!” 趙太醫急匆匆趕來,躬身行禮:“參見皇上。” 他冷眼凝了他一眼:“看看你醫的人。” 他上前瞧了瞧床上之人的神色,暗想昨日不還好好的嗎?怎麼今日又成這般了,他開啟急忙開啟藥箱,取出手枕將南卿的手擱在上面,搭了根帕子在她腕上,把著脈。 “聽著,朕說過,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這顆腦袋也別要了。” 趙太醫嚥了咽口水,坐著閉上眼,專心把玩脈,片刻,起身行禮道:“回稟皇上,蘇姑娘這病需要靜養。” “她都養了這麼久了,還需要多久?” “蘇姑娘......這病怕是會......落下病根,若想痊癒最好多養上一段時日。” “一個月,若是一個月後,他還是這副樣子,朕拿你試問。” “......” 流霜盈盈,飛雪滿滿,這場雪斷斷續續落了一個多月。 南卿坐在窗前,微微咳嗽了兩聲,垂頭繡著手裡的軟緞。 “小姐,該喝藥了。”芸兒撩開簾子進來溫聲說。 她抬手掩唇又咳了兩聲,輕聲說:“放下吧!一會兒喝。” “您這身子剛剛好轉,又在做這些勞神之事。” 她聲音微帶低啞:“一些針線活兒,哪裡就勞神了?想著澤宸的生辰快到了,我想給他做身兒新衣裳。” 芸兒皺著眉,聲音有些低:“......小姐,您做的這身兒衣裳能穿到八皇子身上嗎?” 她淡淡勾了勾唇:“不知道......大概......是不能的,但總想給他做一身。” 她想了想,放下了手裡的針線,用手比劃著:“他現在大概有這麼長了,也不知道他不會不叫娘了。” 說著說著,眼裡閃著晶瑩的水花,芸兒見狀,趕緊轉移了話題。 “小姐,還是先將藥喝了吧,都涼了。” 她怔怔的凝著藥碗,微微蹙了蹙秀眉,低聲呢喃:“喝這藥做什麼?反正......他又不會放過我......” 她聲音小到芸兒都沒有聽見,見她微微出神,芸兒輕輕喚著:“小姐,小姐......” 她驀然回神望著芸兒問:“你說什麼?” 芸兒嘆了口氣:“小姐,您快將藥喝了吧。” 她咬著唇,垂著頭看了一眼繡了一半的小老虎,將藥碗執起緩緩飲下。 芸兒見天色不早,轉身掌了燈,輕聲問:“小姐,一會兒送膳的的宮人快來了,奴婢先去宮門口接了。” 她微微頷首,輕咳了兩聲,芸兒回來時帶來了位不速之客。 南卿見到她展顏一笑:“你怎麼來了?” “你在寒宮我都能進去,更何況在靈犀宮呢?” “是是是,知道你最厲害。” “悄悄告訴你,這次是我母妃讓我來的,她讓我來瞧瞧你,怎麼樣了?” “替我謝謝你母妃,我很好。” “嗯,我瞧著也比在寒宮時好了不少。” “你母妃呢?她好嗎?” “嗯,她有什麼不好的,每日晨昏都跟著去摸魚,回來就知道管教我。對了,我還去鍾靈宮看了顧妃娘娘,她也還不錯,就是有點擔心你。” “那你下次去了,記得告訴她們,我也很好,讓她們都不要擔心我。” 南卿留她一起用了晚膳,她嫌棄的看了看御膳房送來的飯菜說:“他們怎麼就給你吃這些個湯湯水水?” “不好嗎?這些銀耳燕窩什麼的,可是普通人家求都求不來的。” “那也不能當飯吃啊。” “......” 她笑了笑,從懷裡掏出一包油紙裹著的東西,認真開啟,裡面裹著各式各樣的糕點,她拿了一塊兒紅豆糕遞到南卿嘴邊,南卿咬了一口說還不錯。 小傢伙卻說:“雖然沒有你做的好吃,但是勉強湊合吧。” 南卿嫣然一笑,捏了捏她的小臉蛋。 康靜歪著頭瞧了瞧窗外說:“天色不早了,母妃讓我早點回去,我下次再來瞧你,這些點心就留給你了。” “芸兒,送送康靜。” “是!” 她走到妝臺前,拔下那根隨意綰髻的髮簪,垂下三千青絲,開啟一旁妝臺下的櫃子,取出一個盒子,裡面裝著好幾個小香囊,她摸著那些香囊,想著澤宸明日帶哪個後日帶哪個。 她倏然聽到身後一陣簾動聲,她驀地回首,見皇上扯開簾子走了進來,她微微皺著眉,連忙站起來,愣了一下,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