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目光久久凝在地上,那雙眼結滿了悲傷,長長的羽睫不曾眨一下。 他走後,芸兒趕忙來到她身邊,輕聲喚著:“娘娘,娘娘~這是怎麼了?” 她苦澀的勾了勾唇,緩緩拾起地上的斷簪,緊緊拽在手裡。 她抬起頭,眼神空洞的望著芸兒,喃喃說:“沒有娘娘,以後再也沒有娘娘了……” 芸兒見她如此,急出了淚:“娘娘,您別嚇奴婢啊,剛剛不還好好的嗎?怎麼奴婢去取盞茶的功夫就成樣了?” “......” 她拖著纖薄的身子,搖搖晃晃的回到傾羽軒中,彷彿將化成一縷煙悽美散去。 她坐在搖籃邊,靜靜的凝著搖籃裡熟睡的孩子,他以後要怎麼辦? 她如雪似玉的臉上,淚痕斑斕,想到此處,一股錐心之痛湧上心間,刺著她的眸子裡最柔軟的地方,她微微一眨眼,紅豆大的淚珠便又墜了下來。 她抬眸悵然若失的看向芸窗外,曲月如勾,星辰黯淡無光,夜色深沉。 她一坐便是一夜。 芸兒辰時進屋見她還未睡,走到她身蹲下微微拉著她的裙襬,皺著眉看著她,輕聲說:“娘娘,您別這樣,您這樣奴婢瞧著害怕。” 她微微回神,驀然朝她扯了扯唇角:“你去收拾東西吧,天快亮了,一會我們隨宋姐姐一起回去。” 芸兒輕輕一聲嘆息,含淚朝她頷首,起身用袖子抹了眼角邊的淚,便轉身去收拾行李,走了沒兩步,她回首望兩眼她纖薄的身影,一時間悲從中來,想要說點什麼,卻又怕惹她傷心,只好垂淚轉身。 辰時末,她抱著澤宸便候在行宮外,顧妃和蘭妃率先趕來送行,南卿將懷裡的澤宸交到芸兒的懷裡。 顧妃上前拉著她的手問:“怎麼回事?昨晚上那酒有些烈,我一回去便昏昏沉沉的睡了,一醒來便聽說你出了事。到底發生了何事?” 蘭妃也不解的問:“是啊,昨日從沁雅軒離開的時候不還好好的嗎?怎地今早突然就聽說你與侍衛.......這......這怎麼可能?” 南卿眼裡噙著淚,淡淡的笑了笑:“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信了。” 兩人震驚的相視一眼,顧妃難以置信的問:“皇上......信了?他瘋了吧?他腦子也不好使了?” 蘭妃皺著眉,沉聲說:“妹妹,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一旦背上了這個罪名,任他之前怎麼寵著你,他都不會放過你的。” 南卿紅著眼眶,淡然的點點頭,輕聲說:“嗯,他昨日說了。” 她拉著蘭妃和顧妃的手,驀地朝她們跪下,兩人一驚,立刻就要扶起她。 她滿面梨花帶雨,搖頭說:“兩位姐姐聽我說完,我此番回宮,怕是凶多吉少,此生入宮,幸得姐姐們素日照拂,南卿感激不盡,只是澤宸尚年幼,失了母妃庇護,我只怕他將來受人冷眼欺負,還望二位姐姐念在昔日情分,對我這可憐的孩子多加看顧,莫要叫他受了欺負。此生,南卿無以為報,只盼來生結草銜環以報二位姐姐的恩情。” 說完,便朝她們重重的叩首,惹得二人也跟著落了淚,連忙將她扶起。 顧妃拉著她說:“你放心澤宸在我心裡就跟自己的兒子是一樣的,斷然不會叫旁人欺負了他,你說這話太重了。南卿,肯定還有法子的。” 蘭妃也忙說:“是啊,他沒有當場發落你,就說明事情還有轉機,你也別太絕望。” 她很清楚昨晚的情況,那麼多嬪妃宮人都瞧見了,一個讓皇室顏面掃地的女人,他怎麼可能放過她? 婉妃緩緩走來瞧見幾人眼眶通紅,還不明情況的她,疑惑的問:“這是怎麼了?” 顧妃正要說什麼,陳公公移步過來朝她們躬身行了禮,皺著眉說:“婉妃娘娘,昭妃娘娘,時辰不早了,請吧!” 婉妃驚訝的看著南卿:“發生了何事?怎麼你也要回宮嗎?” 她住的聽雨閣比較偏遠,昨晚之事,還未傳入她耳中,但見幾人神色,她也猜到必是發生了大事。 她上了馬車詳細問了南卿原由,才得知此事,想著竟是那盒香惹出的風波,一時間生了幾分愧疚。 南卿搖頭,淡聲說:“沒有那盒香也有別的,這宮裡的手段讓人防不勝防,她們的目的是為了讓他信,這就夠了。” “她們?你知道是誰的對嗎?” “知道有什麼用?證據呢?沒有人會在乎真相,而他.....他只相信眼前看到的。他只相信......我是那個讓他,讓整個皇室顏面掃地的人。” “南卿......你以後要怎麼辦?” 她垂著頭,低低呢喃:“不會有以後了......” 她緩緩挑開車簾,看著外面一幀幀閃過的畫面,雲山亂,曉山青,水澹生煙,鴻雁初飛,好像這一切都將與她無關。 靈犀宮中,南卿剛剛放下澤宸,她眉心微動,眸子裡閃著晶瑩的淚花,目光不捨的從他身上移開,她知道陳公公還候在殿外,她不知道等著她的命運將是什麼。 她坐到軟椅上,看著芸兒說:“芸兒,你跟著我這麼些年,沒能讓你有個好的歸宿,是我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