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著前段時日,無意間聽到皇上與大臣的對話,好像是聽到皇上提到宋大人,難道那人便是宋姐姐的父親? 如此說來,宋大人應該也反對皇上的新政,她深知皇上的謀略心機,她覺著此事還是要尋個合適的時機告知婉妃,讓她勸著點宋大人。 芸兒進來福身說:“婉妃娘娘來了。” 兩人相視一眼,南卿忙說:“快請進來。” 婉妃紅著眼進屋,神情間透著濃濃的愁緒。 南卿拉著她手柔聲安慰:“姐姐的事,我也是剛剛聽顧姐姐說了。” 她使著性子,微帶哭腔:“回去就回去,以為我願意待在這兒,叫人來的他,走的也是他,憑什麼我就只能是個言聽計從的傀儡人兒?” 南卿拍了拍她的背,溫聲說:“我覺著此事問題不在姐姐這兒,可能......在令尊大人那兒,跟皇上新政有關。” 婉妃抬著微微溼紅的眸子,怔怔的看著她:“你的意思是......” 婉妃抬著帕子抹了眼淚,垂著眸子說:“此事我倒是略有耳聞,父親為了維護世家子弟的利益是有可能違逆皇上的。” “咱們這位皇上,在政事上那手段謀略可非凡人,你看看萱貴妃、葉貴妃她們,就連謀反這樣的事情,他也都是運籌帷幄淡然處理,他要做的事情,那必然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想憑一己之力去阻撓,無異於螳臂當車。” 顧妃微微頷首說:“蘇妹妹說的是,在此事上,他可不管你生了七皇子或是八皇子。但凡擋著他路的,那定然都不會落得好的下場。” 婉妃無奈的看了她們一眼,覺得她們所說也不無道理,想到萱貴妃和葉貴妃的下場,她覺著比起全家安寧,父親應該也會放下執著。 南卿問道:“宋姐姐什麼時候回宮?” “皇后要辦家宴,他讓我家宴之後便回去。如今想來,他這樣做的目的不就是讓我回去勸父親嗎?我回去之後便給父親修書,這事兒要早早過去才好,免得我整日提心吊膽。” “......” 家宴原定的是午膳,後因皇上臨時有政務要處理改到了晚膳,南卿安頓好澤宸後才開始慢悠悠的換衣打扮。 眼看快酉時了,她斂了斂衣衫,正準備出門,宮人進來稟報說皇上來了。 她微微有些驚訝,快步移步到門口相迎,盈盈福身:“參見皇上。皇上怎麼這個時辰過來了?” 他抬眸看了看門外說:“這不是還早著嗎?” 拉著她的手走到妝臺前,按下她的肩,催促著讓她坐下,她疑惑的抬頭看向他問:“皇上這是要做什麼?\" “朕給你看個好東西。” 他從袖子裡掏出根木簪,上面刻的類似連綿起伏的山峰,還兼著幾朵精緻的玉蘭,南卿莞爾含胸:“皇上過來,就為了給臣妾送這個?” “笑什麼?朕可是雕了好久。” “臣妾聽說皇上最近不是政務繁忙嗎?怎麼還有空做這些個小玩意?” “真沒心思聽那幫老頑固說教,他們說他們的,朕總得找些事做。” 南卿微微一驚:“所以.....這根簪子是皇上這段時日召見大臣時所雕的?” 他只是微微勾著唇角,不答她的問題。 “你只說朕雕的怎樣?” 她仔細打量著他手裡的簪子,歪著頭說:“皇上親自雕的,自然是好,單單是這份心意,可比那些個金啊玉啊之類的好多了。” “你喜歡就好,朕給你戴上。” 他拿著簪子輕輕插在她髮間,雖不及金玉惹眼,卻自有一段風流。 他滿意的頷首道:“朕瞧著與你很是相襯。” 他俯下身在她臉頰上輕輕啄了一下,輕聲說:“走,朕跟你一起過去。” 南卿含羞睨了他一眼,微微頷首。 他淡淡一笑,拉著她手,輕聲說:“走吧。” “......” 沁雅軒中,眾人已入席,羅嬪輕笑一聲,勾著唇說:“這昭妃娘娘的架子真是越來越大,竟讓皇后娘娘也候著。” 顧妃懟道:“著什麼急啊,皇上不也還沒來嗎?” 羅嬪眉尾一挑:“皇上,她能跟皇上比嗎?” “羅妹妹這話說的......” “好了,昭妃近日因八皇子生病之事,想來也是辛苦。”皇后出言打斷了她們。 幾人說話間,皇上牽著南卿步入沁雅軒,婉妃抬眸便瞧見了他們,彎著唇瞥了一眼羅嬪:“瞧,這不是一起來了嗎?” 羅嬪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微微皺眉,眼底一絲妒意劃過。 顧妃不屑的睨了她一眼,故意朗聲說:“瞧瞧,他們這走在一起,看上去還真是郎才女貌,養眼的很。” 蘭妃附和:“這昭妃啊,平日裡看著素雅,這稍稍一打扮,倒是難得的美人兒,也難怪皇上如此喜歡。” “可不是嗎?皇上可不喜歡那些在背後議論人長舌婦。” 羅嬪眉心微動,眉宇間隱忍之意盡顯,執起茶盞,緩緩飲了口茶,似將委屈盡數嚥下。 南卿進屋抽回手心,朝皇后福身:“嬪妾參見皇后娘娘,嬪妾來遲了,還望娘娘恕罪。” 眾人起身朝皇上福了身,皇后勾著唇說:“哪裡遲了?這不剛剛好嗎?妹妹入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