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並沒有立刻處決葉貴妃,而是將她軟禁在房裡,命專人看守。 咚咚咚~ 一陣敲門聲響起,南卿回神,示意芸兒去開門。 原來是宋嬪,她緩步進屋,一副心神不寧的神情,坐到了南卿身邊。 皺著眉說:“想著今日發生的一切,我實在難以入眠,你竟然還經歷了龍舟之上的刺殺,想必你更是睡不著。就想來找你說說話。” 南卿眸子裡透著一絲疲憊和無力,淡淡地說:“姐姐說的是,我也睡不著。” 她關切地問:“你沒事吧?” 南卿搖搖頭,溫和地說:“皇上已經派人請大夫來瞧過了,給開了藥,已經無礙。” 宋嬪嘆著氣說:“哎~整個龍舟上的人死了幾乎大半,聽說活捉了幾名刺客。這陳公公也是命大,聽說掉到江裡抓著塊木頭,才得以保全了性命。” 南卿若有所思地垂頭,低聲說:“嗯,那他確實運氣不錯。” “出來巡遊原本是件開心的事,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呢?真是想想都後怕。” 說到此處,南卿心中隱隱覺得不對,她仔細回想著今日發生的一切。 龍舟上的暗道?!早就準備好的小船?!以及,皇上淡定自若的神情...... 她皺著眉頭,瞳孔微微一震,渾身的血液凝結了一瞬,心底升出一個令人膽寒的念頭。 此次巡遊本身就是就是一場騙局!是皇帝特意為刺殺他之人而精心設! 而她,只是這場局中的一枚棋子! 他謀劃的滴水不漏,讓人事先看不出任何破綻。 想到此處,她心裡像放著塊冰,涼的有些生疼,她雙手緊緊環住腿,蜷縮成一團,像只受驚的兔子。 宋嬪見她神色不對,忙問:“南卿~你怎麼了?可是又不舒服了?” 她微微晃了晃頭,眼神變得遊離,愣愣地看向宋嬪。 茫然地說:“我們的這個皇上好深的心思,怕我們皆是他手中的棋子。” 宋嬪有些不明所以,微微有些驚訝,覺得她話裡有話。 便問:“什~什麼?” 南卿斂眸幾瞬,似乎在思考著什麼,並沒有回答她。 “南卿,你在說什麼?還有今日葉貴妃她怎麼跟得了癔症一樣,說出那番話?” 她沉默了半晌,怔怔地說:“她哪裡是得了什麼癔症,那分明就是她得肺腑之言。若是皇上今日真的遇刺了,也許......她真的就成皇后了。” “什麼?!” 她垂著眼,凝起眉心,遲疑地開口:“也許......皇上早就料到了今日的刺殺,所以他做了萬全的準備,他在這場刺殺中毫髮無傷,就等著刺殺之人來送死。” 宋嬪聽完,神色一僵,難以置信地問:“你是說......皇上早就知道有人要刺殺他?那......他為何還要帶著我們出來?” 南卿唇角噙著一絲苦笑,冷冷地說:“為了不讓人看出破綻,總得帶幾個妃嬪不是?” “這......這......這皇上也太荒謬了,我們的性命在他眼裡就這樣一文不值嗎?他把我們當作什麼?” “陳公公貼身伺候他那麼多年,不也差點難逃厄運嗎?” 宋嬪聽完怔怔地看著南卿,眸子裡也染了一層悲涼參雜著幾分憤怒。 她出自簪纓世家,她父親覺得她入宮後定然前途無量,自她入宮以來,皇上對她雖然談不上多寵,但也敬著,晉個妃位也是遲早之事。 可如今聽來,卻不曾想這皇帝無情至此,這大約就是後宮女子的悲哀吧! 南卿緩過神來,她素來沉著冷靜,原不會跟她說這些的,看來今日真是亂了心神。 她雙眸微抬,壓著情緒,沉靜的勸慰:“姐姐也別想太多,這些不過是我的猜想,不一定是事實。” “你看他今日看葉貴妃的那眼神,你的猜想十有八九是真的。” 南卿淺淺嘆息一聲,無奈地說:“就算是真的又能怎樣呢?日子還不是得照樣過,以後照樣不還得在後宮之中討生活。” 宋嬪皺著眉,點頭說:“你這話說的極是。” ...... 南卿在房裡將養了幾日,身子已然大好,只是覺得這屋子裡悶得慌。便走到窗前,輕推小窗。 看著江水清澈如鏡,盪漾著微波,陽光輕照,無數光斑跳躍,微風輕拂,江面上開出一朵朵漣漪,波光粼粼,像絲綢上的錦紋。又見遠處青山卷著白雲,別有一番意境。 一時技癢,便吩咐芸兒備了筆墨,她提筆構思片刻,下筆時從容自信,出以精心,運以細毫,一點一墨皆有韻味。 她筆下青山潑黛,江水接藍,點翠相攙,白雲飄渺盡呈煙波姿態。 她擱筆淺嘆:“羨青山有思,白鶴忘機。” 芸兒讚歎:“娘娘的畫看著讓人好舒心。您都在房裡悶了幾天了,要不還是去甲板上走走吧?” 她微微點頭,輕聲說:“也好。” 南卿緩步走到甲板上,素手扶欄,感受著徐徐江風,望著青山遠黛,近水含煙,只覺一陣沁人心脾的寧靜。 她嘴角漾起一個愜意的弧度,似乎也驚豔了山水,更麗了幾分。 忽然,有人將一件披風覆在她肩上。 她側過頭看了一眼芸兒,芸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