際微白之時,整齊劃一的大喝聲從校場中穿出好遠。
熹微晨光從窗欞間射進屋子,李長安坐在床榻上睜開雙眼。
此時他血液躁動沸騰,彷彿有熔漿在體內湧動,渾身好象蘊涵著龍象之力,不吐不快。
“昨夜生生壓制修為沒有突破,但這樣下去總不是個辦法,最多半月後我便壓制不住了,要快些找機會離開軍營才是。”
心中忖度著,李長安靜坐了好一會兒才鎮定心神,血液逐漸冷卻,恢復如初。
強行壓制修為不使突破,就如關堤蓄水,誠然能讓靈元更雄渾,但若堵太久,洩洪時的後果也難以預料。
梆梆梆——
梆子連聲響起,李長安便知卯時已至,走出門外,將軍府的下人早已開始忙碌,一眾親衛走向偏院親衛用的膳房鄭
豬頭、牛羊肉、魚湯、雞湯、蔬果、白麵饅頭,除了酒外一應俱有,席間,親衛統領大吃大喝,道立功的時候到了。
“建功之時到了,今日大夥多熱熱手,二軍演武料來就在近幾日,也許就在明日。咱們白虎軍輸給朱雀軍已有數陣,若再輸一次,日後出去就真抬不起頭了,
。”
“查大哥訊息可準確?”
“錯不了,將軍昨夜歸來沒多久,便讓我今個一大早就去給朱雀軍的趙將軍傳話,進來東荒道門那邊老實,朱雀前軍也都駐紮在關內,沒認四道理。”
“那這次定要找回場子,上回那人能使詐,用的竟是子母短劍,在生死關頭打了我一個措手不及,我怎會輕易輸給他?”
“行了,第一陣是中了回馬槍,第二陣是是運岔了氣,第三陣是子母拳…咱們輸人不輸陣,敗了就是敗了,還有什麼可的。”
“嘿,什麼建功啊,咱們雖然練就了一身本事,但幾年沒上戰場也消磨了大半,朱雀是前軍,隔三差五還能去青牢山中溜溜,不碰上妖物也能跟道門牛鼻子試試手,到了生死關頭,咱們如何跟他們鬥?”
“都收聲罷。這次的二軍演武,有八成希望就放在常安身上了。”親衛統領問李長安,“常安兄弟,你有幾分把握勝過朱雀軍的人?”
“這……”李長安想了想,剛要回答,親衛統領又搖搖頭。
“此話不是我要問你,是將軍要問你,你去找他親口。”
兩刻鐘後,李長安在正廳耳房內見到了袁先軍,直截簾便道:“只要對方不是永珍境,我便不怕。”
“你有幾成把握勝出?”袁先軍問。
“十成。”這話其實不假,李長安出這兩個字時,心裡暗暗盤算的是若跟永珍境境的袁先軍對決能撐過多少招,壓根沒把其餘人放在心裡。
他也不是盲目自信,如今自己單憑肉身實力便是練髓境巔峰,加上暗中可以以龍象術加持全身,自然無懼一般對手。
“好!”袁先軍滿意點頭,對旁邊侍立的丫鬟一揮手,“去帳房支三百兩銀子來。”
丫鬟告退,很快到帳房端來一大盤雪花紋銀,看著沉重不堪,那丫鬟端著卻不費勁。
“近兩日本將軍身有要事,故而冷落了你,你可有怨言?”袁先軍目光掃過銀子,落在李長安面龐上。
“沒什麼好怨的。”李長安搖頭,故意道:“將軍的諸位親衛雖然都是庸才,但至少比馬廄裡那幫整日言談不離女人肚皮的馬伕好。”
袁先軍打量他一會,隨即笑道:“有什麼話但講無妨,本將軍也是從草莽間殺出來的,刺頭見的多了,不怕莽的,只怕沒本事的。”
“那我便直。”李長安正色道,“屬下自幼習武,好不容易習練出一身本事,本覺得無用武之地,恰逢大承與道門開戰,還以為機會來了,誰知入軍時得罪人,被分配到馬廄做事。屬下不甘屈居其中,特意尋到白虎軍,得將軍提拔,本以為有機會建功立業,但今日聽將軍親衛班子裡的其他幾位兄弟這是個清閒差事,難得上次戰場……”
這話有另一層意思,將軍親衛看似地位高,其實是在編外,吃的不是大承俸祿,而是將軍府的糧,實為將軍私兵,被將軍牢牢掌控手中,前途也就到頂了。
“哈哈哈!”袁先軍拊掌笑道,“很久沒人敢在我面前如此話了,本將軍欣賞你的膽魄,那日你與雷震交手我也見著了,若論實力,你當個參將綽綽有餘,但軍中有軍中的規矩,若要加官進爵還得立功才是,本將軍並非嫉賢妒能之人,你若能往上爬,本將軍怎會阻止?既然你這麼想建功立業,本將軍就給你這個機會。”
“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