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出了新芽。
此時關門開著,透過關外的風雪,可以窺見一個黑點從遠方的地平線上緩緩接近。
是一輛馬車。
若目力夠好,有瞳術神通者,或能見到馬車車隊上,獄王的王旗。
李長安沒靠近城關,在關內的山頭上坐著,打量四周。
如他這般靠信物過來的人,約莫有十多個,也許還有人他並未發現,同時這些人也帶來了不少其他人。
只不過到此刻還沒人接近關門。
忽然間,他寒毛聳起,背後發涼,回頭望去,並沒發現什麼異樣。
這種感覺就像凡人在山林中聞見腥風,聽見虎嘯,是發自內心的危機感。
有很強的人來了,不止一個,至少神墟境。
站在山頭上回望,玄京城方向,正有一隊大軍開撥,聲勢浩大,是鎮北王的軍隊。
偶有零星的人影用遁術趕過來,是道門修行人。
又有一行人,李長安目光掠過,竟覺雙目微微刺痛,那為首者竟感應到他的目光,也投來一望,隔著十多里地,目中煞氣竟有如實質,讓李長安胸口一悶。
“龍驤衛!若非殺人無算的龍驤衛,一定不會有如此強的煞氣,原來龍驤衛也來了。若是鎮北王的屬下,應該沒必要離開大軍,多半是中土派來的人。果然如此,鎮北王雖然在北疆隻手遮天,還與獄族串通,國相定不會放任不管。”
李長安心念一動,就把這來人的身份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只不過,他們是來做什麼的?”
那為首的龍驤衛只看了這邊一眼,就轉開目光。
打量他的人,不止李長安一個。
李長安運足目力,又觀察著這一夥人。
只見他們護送著一輛馬車,馬車很沉,壓過的車轍足有兩寸深,拉車的馬匹身上長有鱗片,是有妖血的異種蛟麟馬。
趕車的是個老人,白髮如雪,老態龍鍾,一手持著馬鞭,一手捧著書卷。
他穿著簡單,但僅僅是揮動馬鞭這樣簡單的動作,卻十分賞心悅目,好像他的一舉一動,雖然從心所欲,卻從不逾矩。
驀地,李長安心中冒出了四個字。
“無缺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