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聽說了沒?雙煙。”
二樓臨街的茶座上,司馬承舟已長開了身子骨,出落成了俊秀少年。
他神神秘秘對身邊的少女道“咱們道門雖然來了許多人,但據說執掌國器的獄族之主只見十個人,其他人都要白來一趟了。”
束著逍遙巾的少女道姑把布裹的長劍往桌上一放,淡淡道:“要不是師門之命讓我來歷練,誰稀罕見誰還說不定呢。”
她話音剛落,旁邊不遠處有個青年人冷笑一聲,撇頭朝這邊喊道:“這話就說錯了。”
一邊說著,一邊起身走近,說道:“當初道門為何要爭潛龍,還不是想要匡扶明主定鼎江山,好有從龍之功。但如今獄族重出雪山,執掌了一尊國器,接連攻下北疆九郡,聲勢比當初所謂的潛龍更勝十倍,這樣的人物,當然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見到的。”
他身邊有人附和道:“哪家宗門若得到獄族之主青眼相加,若日後獄族當真定鼎天下,便會成為國教,屆時香火遍佈天下,甚至能成就比九大聖地還長久的道統”
“不錯,如今獄族崛起雪山之中,雖然聲勢無兩,但正逢上西岐道統空虛,我們來輔佐獄王並非錦上添花,而是雪中送炭!這樣的機緣千年難遇,若不抓住,那真是愧對宗中祖師爺了。”青年對居雙煙笑了笑,“所以說雙煙道友,話可不要說得太滿,雖說無知者無畏,但難免鬧出笑話,丟了修行人的臉面。”
這人語氣帶笑,話卻刺耳,居雙煙瞥了他一眼,這人是浮玉宗羽清,算是同輩中較出色的弟子,而今已是種道境修為。
居雙煙沒說話,司馬承舟冷笑一聲,嘲諷道:“道門代行天道,人皇執掌人道,這規矩古已有之,二者並無高下主從之分。我輩修行人雖然離不開財侶法地,但也要超脫世俗,怎麼好端端的話從你口中說出來卻功利心這麼重,且不說獄王看不看得上你這等人物,縱使給你為他效力的機會,你也只能當個走狗罷了。”
羽清皺了皺眉,一雙眼睛瞥向司馬承舟,然後故作驚訝道:“我說看著眼熟,原來是煉心宗聲名遠播的天才司馬承舟!但我似乎聽說幾年前你修行時出了岔子,本命被破,到如今修為不升反降,竟連蘊靈這一步都遲遲沒能邁出,怎麼沒躲在宗門裡修行,竟跑到這來湊熱鬧?”
羽清話說完後,司馬承舟臉色微微一白,卻沒辯駁,冷冷道:“管好你自己吧!”
居雙煙眉頭輕蹙,看向司馬承舟:“他說的是真的?”
心道:“難怪這小子近幾年沒來煩我,原來是出了這種事,但煉心宗功法最重心境修煉,他又有師門長輩護道,怎麼會出岔子?”
羽清勾起嘴角,搶道:“自然是真的。”
五年前,南寧王成為王儲,兩年前順利登上越王之位,掌控了越地大小二百一十二郡縣,對於此前支援敵手的浮玉宗,當然是暗中處處受到排擠打壓。
因此,開設在人間的產業和人脈名望損傷巨大,從原本的青州第一大宗地位猛降至第六宗門,這一切,都拜幫助南寧王成為王儲的李長安所賜。
連帶著與李長安相識之人也被浮玉宗弟子恨上了,於是羽清此刻見到了司馬承舟與居雙煙,忍不住便站出來要羞辱一番。
看著司馬承舟在自己的譏誚嘲諷下無可辯駁,羽清心中念頭果然通達了許多。
居雙煙冷冷瞥了他一眼:“浮玉宗就這麼教導弟子的,道理辯不過就揭人傷疤?”
羽清道:“口氣不小,我說的哪句道理是錯的?”
居雙煙正色道:“你還未見到獄王,就已露諂媚之色,當然是錯了。”
羽清聳肩謔笑道:“真是個有骨氣的小姑娘,難怪青玄門要派你出來歷練。獄王手握七國器之一,帶著一幫散兵遊勇攻下大承國數郡,做到了道門五百年都做不到的事,我對這樣的人物心生敬意何錯之有?再說若真有機會得到獄王青眼相加,日後能廣傳宗中香火,縱使身死也值了。”
居雙煙搖了搖頭,按著桌上布條包裹的長劍,淡淡道:“宗門香火能遍佈天下又如何,我只修今生,不修來世,我要做的是天下第一劍修。我心只誠於劍,你要追名逐利,那是你的道,何必那樣輕賤地拿出來吆喝叫賣。”
羽清面色鐵青,冷聲道:“本就知道你是自負之人,原來還小看你了!天下第一劍修?呵,這樣的空口白話,誰不會說?”
居雙煙道:“現在說來是空口白話,日後待我戰勝了當今的天下第一劍後,就成真了。”
羽清被她不容置疑的淡然態度弄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