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氣,“你爹腿腳落下了毛病,咱家又不是什麼豪門大戶,沒法給你出頭,以後遇事兒啊就忍忍吧,娘做些女紅也賣不出多少,日後家中便要靠著你這一個男人了。”
十四歲的沈延還是首次被母親稱呼為“男人”,驀地感到雙肩沉了許多,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沈氏把雞湯連著雞肉倒了一碗,推到沈延面前,“快吃吧。”
沈延鼻子一酸,埋頭就吃,吭哧吭哧的,沈氏笑了笑說聲別噎著了,便提著空瓦罐去廚房收拾了。
沈延的淚珠這才大顆大顆簌簌地落下來,滴進雞湯中,連帶著雞湯似乎都有些苦了,他一聲不吭,把雞肉燉軟的雞骨頭都嚼碎吞了下去,把剩下的雞湯一飲而盡,他猛地一擦眼淚,站了起來。
“日後家中便要靠著你這一個男人了。”母親的話猶在耳畔。
他深深呼吸,在心裡一字一頓道:“男人,就要出人頭地。”
“你敢殺人,我就教你練武。”昨夜黑衣人的話也從腦海深處冒了出來。
沈延想到昨日黃昏錢德武三人的嘴臉,心中頓時冒出怒火,但他又想起錢嵐雖板著臉總是一副不近人情的模樣,沈延拖欠了半年的束脩,他卻一直沒催過。
十四歲的少年,在他被母親稱之為男人的這個清晨,第一次感受到人生原來如此難以抉擇,此刻他的面前似乎出現了兩條路:
一條為善,崎嶇難行。
一條為惡,康莊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