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這都能看出來?
吳子道卻並未追問,只是感慨道:“魔功易練,也是最難練的,日後除非真到了絕境,否則不要入魔道啊。”
李長安移開話題道:“那旋仒是妖,前輩與他是如何認識的?”
“哦……我想想。”吳子道追憶道:“對了,是百年前……我也是坐著此船渡過浮滄江,那時於承一已斬了這片水域中的妖王,萬里水域太平了十年,從未有人被妖族襲擊。哎,但也合該我不走時運,有人給我算了一卦,說不應坐船……但呃為畫那蛟血染江圖,卻沒聽他的,坐船到虎蛟葬身之處看了一眼。結果當時真碰上了幾頭水妖興風作浪,還好是沒結出內丹的……”
“你怎會怕幾頭水妖?”
“我不怕,船卻怕。”吳子道咳嗽一聲:“那時我正欲出手,卻有一條剛剛化形的青鯉,將那幾頭水妖盡數驅趕,弄得自己遍體鱗傷,卻護住了船上的人。”
“原來妖族並非都是暴虐嗜血的。”李長安喃喃道。
“我也奇怪,妖與魔本質相近,魔是人心受煞氣所侵而生,妖則是蟲獸被煞氣所侵而生,除非修為到了高深地步,才能化去煞氣影響。就連那頭結出了內丹的虎蛟,實力比尋常元始境還強,但也沒能化解暴虐嗜血之念。那條青鯉卻是做到了虎蛟都不能做到的,我心中有異,便下船尋到了它。”
李長安猜測道:“那青鯉就是旋仒?”
“猜得不錯,我尋到他時,才發現原來當初虎蛟內丹被他吞了。當時的旋仒才能化形不久,每日只有半刻鐘可化作人身,但靈智卻比其他妖族高許多,心智也十分清明。”
“若世上妖族都能如他一般便好……”
“我也如此想,但虎蛟自己都不能化解煞氣,旋仒又是如何做到?當時我便問他,但他不肯說。我問他如何肯說,他卻道,百年之後他渡劫之時,讓我幫他一把。”
“前輩如今前來,便是赴百年之約了。”
“不錯。”吳子道點點頭,“我半年前到青州,沿浮滄江走了幾千裡,在傳言中聽聞旋仒被稱作浮滄江水神,常常會救下過路船隻。”他笑了笑:“只不過在我面前旋仒卻並不承認,當真是口是心非的妖。”
李長安聽著,給吳子道斟了一杯酒,但酒壺卻在此時空了。
吳子道咂了咂盅裡餘下的兩滴酒,面色有些發紅,對李長安擺了擺手,不客氣道:“我醉欲眠,你且去吧。七日後,旋仒會在浮滄江渡劫,在此之前,便莫要再來尋我。”
“那告辭了。”
李長安起身離去。
……………………
次日清晨,青銅船甲板上人行如織,船伕們忙碌修補清掃廢墟,將能辨認的屍體收殮,不能辨認的就扔進了江中。
謝挺在幾個護衛簇擁下到了甲板上,聽手下清點昨夜損失。
那十位掌櫃,包括黃詳也都來了,一個個毫髮無傷。
謝挺心中暗罵,這十隻老狐狸,昨夜沒見他們露出半個影子,鎮壓玄蛇時他們手下高手也沒出現,逃命逃得快,現在算起損失來,卻都露出悲從中來的模樣。真他奶奶能裝。
“少東家,一層塌了十間上等房,二十六間普通房,江春苑倒了大半,連頭牌都死了,黃金屋也沒了,少東家您往日可是最喜歡去那玩六博……”
夙夜未眠的一層的掌櫃汪遠面色憔悴,對謝挺訴苦。
“行了行了,你這月份子不用交,至於修繕,本公子也派不出人手,下一個!”
謝挺不耐地應付著,叫出第二層的掌櫃。
二層掌櫃陸平面色蒼白道:“少東家,二層損失當真慘重……”
緊接著,一到四層掌櫃都清點了損失,其中四層處在高處,損失最小,四層往上,玄蛇則沒能造成什麼破壞。
謝挺一一應付過去,只想早些把這幾隻老狐狸敷衍走,他們城府可都深著,塌了那些地方修好就行,根本就不算什麼損失,唯一有些可惜的是汪遠派去賭坊壓場的大老千與謝挺喜歡的那青樓頭牌死了,但這些也算不上傷筋動骨。
這群老狐狸走了,自己也好去快活快活,昨晚驚嚇到現在可還沒消呢。
這時黃詳卻走了出來:“少東家……”
“嗯?”謝挺一瞪眼,“兩條玄蛇捆起來都打不到你那,你也要來賣慘了?”
這老東西,昨日利用康成教訓了他一頓,這時候還敢出來,看來教訓得不太夠。
此言一出,前面說話的幾個掌櫃面色都有些不快,但少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