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眼下這般情況,他都能冷靜下來,救了鍾興一命。
凌毓轉頭看向柳浩,冷冷道:“柳浩,我等平日待你不薄,就算你不欲再為王上效力,自行離開便可,為何要下手暗害,如今遊師弟被你害死,你心中難道便沒有半分愧疚!日後修行,難道不怕心魔纏身身死道消,你怎敢如此短視!”
柳浩面色慘白,縮在飛流宗三人身後,訥訥不言,倒是飛流宗中弟子嗤笑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本就是天道至理,你身為修行人,怎會問出三歲小兒那般天真的話來。”
凌毓臉色鐵青,緊抿嘴唇,默然不語,難怪山腳下浮玉宗羽勞能斷言他們無一人能見到問道石,原來他們的手段便應在柳浩身上。縱使此時他凌毓解了沸血散藥效,卻因遊學義之死的悲痛與柳浩背叛的憤怒,再無可能沉下心神去應對考驗,若要強闖護道石人陣,八成可能便會步遊學義後塵。
四周修行人來來往往,不時有人遠遠指點,但都無意摻和此中糾葛,凌毓孑然站在望仙台下,身邊只剩下已灰心喪氣幫不上半點忙的鐘興,只覺心中絕望,彷彿立於一片孤島,即將被冰冷的潮水吞沒。
拳頭攥得指節發白,凌毓低頭輕聲說道:“遊師弟,在這等我。”便轉身向望仙台走去。
彷彿沙場赴死的將士,他摒棄了心中憤怒,只剩以死一搏的絕烈!他要替遊學義走完他沒走完的路,要讓飛流宗,要柳浩知曉他們的手段只不過鬼蜮伎倆!他不再壓制沸血散藥性,轟然沸騰的血液讓他渾身灼熱,也驅散了心中不安與畏懼。
鍾興木然半扶著遊學義的屍身,沒有阻攔,凌毓便越過他身邊,走上望仙台,三百六十三尊石人面容冰冷,吾往矣。
柳浩神色複雜,是愧疚抑或懊悔?他自己也不知道。
飛流宗三個弟子,包括周圍一些修行人,看向凌毓背影的目光彷彿在看一個死人。
一道聲音忽而從山谷進入望仙台的崖壁後傳來。
“凌兄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