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多出了一絲落寞,就像一個普通老人。
…………
“好生珍惜這幾日,不是任何人都有資格死在孤王的劍下。”
姒飛臣接過戰書,對李長安拋下一句話,便轉身離去。
李長安回身,對凌毓幾人道:“難道景陳兄這一方,便只來了這麼幾個人?”
凌毓見李長安剛對姒飛臣下了戰書,表情卻若無其事,不由道:“你難道真有把握與他決鬥?”
李長安道:“沒有。”
凌毓焦急道:“那你下什麼戰書!”
李長安笑了笑,“之前凌兄幫我算了一卦,卦象無咎,難道你自己都忘了。”
“這,這……”凌毓啞口無言。
李長安搖了搖頭,坐回鑾輦上,淡淡道:“我下不下戰書,飛流宗中終歸要對付我,我如此行事,反而能讓他們投鼠忌器。”
他轉頭看去,只見姒飛臣對近侍耳語幾句,那近侍便匆匆離開。
想都不用想,李長安便知道,姒飛臣定是讓人去探查懸劍宗的訊息。
對於扯懸劍宗的虎皮作大旗,李長安沒半點心理壓力,就算還未正式入門,他也能算半個懸劍宗中人,對於接下來可能對懸劍宗帶去的麻煩他也不甚擔心,以白忘機展現出的實力,面對大承國相李知謹施展光陰逆流的神通仍波瀾不驚,最少有個神墟。就拿此時在昆南城內的神墟境雲庭真人來說,擇個道種便能引得青州大動,要徵用浮玉宗就徵用浮玉宗,哪怕什麼麻煩。
而且他心中也有疑惑,按說是青州世子姒飛臣見識應該頗廣,為何自己說出懸劍宗時他卻像是沒聽過一般,退一萬步想就算原因是懸劍宗不在越地,但在場修行人如此之多,來自天南海北,他之前自報宗門時曾留意周圍,怎麼也沒個有反應的?
白忘機所說懸劍宗中會有人迎接,但遲遲卻沒有動靜,眼下姒飛臣派人去探查懸劍宗,若能差出下落,李長安倒要好生謝他一番。
李長安泰然自若,鍾興卻不免焦急,低喝道:“既無把握,你怎能如此輕慢行事!你縱葬身大殿下劍下倒是一死了之,敗的,卻是南寧王的聲名!如今局勢危急,你幫不上忙便罷,怎敢私用王令添亂!”
凌毓嘆一聲,攔在鍾興面前,“事已至此,你如此責怪又有何用,李長安此舉至少讓咱們氣勢上沒落得下風。”
其餘兩個南寧王麾下的修行人亦有人粗聲附言:“我倒覺得這事辦得痛快,咱們平日讀道經,不也求一個念頭通達麼。”
李長安轉頭見那說話的面相粗獷,長一臉大鬍子像個土匪,穿著一身道袍不倫不類,不由笑道:“這位兄弟想得開。”
那大鬍子對他呲牙一笑,黑臉之下倒是有口大白牙,“我遊學義覺著長安大人做的沒錯!”
李長安擺擺手道:“什麼大人不大人。”
遊學義道:“你與南寧王結交,自然當得一句大人。”
鍾興冷哼一聲,不再言語,李長安並未與他計較。
忽然人群議論紛紛,皆向山口望去,李長安心中一動,也順勢轉頭。
只見一人,麻衣、木劍,雙目一片濁白,從角落中起身,走向玉筆峰的十丈石階。所向之處,有人攔著的主動給他讓道。
凌毓道:“這便是此回擇道種中最可能拔得頭籌的顧長空,他入的是太上道,據說已明悟‘心劍’。”
李長安問道:“何為心劍?”
凌毓道:“劍道三境有劍與身合,劍與氣合,劍與心合,心劍便是劍與心合之境。氣海境修行人能領悟劍與氣合便已是出類拔萃,更休談劍與心合……有的劍修前輩晉入元始後方才能領悟劍與心合。”
“劍道三境……”李長安沉吟一會,“劍與心合已是最後一境,難道這便是劍道極致?”
他心中思索的是,無生殺境中,他已幾乎將手中長刀用到了極致,想來便應能算是刀與身合。在無生殺境中他險些被煞氣迷惑,只道自己已難有寸進,清醒後才知,原來後面還有與氣合,與心合的境界,當真是坐井觀天了一回。
“有。”凌毓點頭,又嘆道:“但那種境界,又豈是我等可以揣摩的。”
李長安起身拍了拍他肩膀,笑道:“何必嘆氣,凌兄卜算一道出類拔萃,也不輸什麼心劍。”
凌毓臉上湧起自信之色,也笑道:“也對,他們太上道修性不修命,心性修行較之咱們要快不少,能領悟心劍也不出奇。”
李長安點頭道:“若見人領先便先沒了志氣,還求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