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烈用衣袖隔著手掌將那枚六角雪花托著給師尊看時,師尊卻搖頭說匠氣太重,太死板頑固。
她知道自己的劍中,缺的是一種神韻,也就是劍意。
劍意是什麼?她曾見師尊練劍,卻也沒感覺出來。
直到那夜……
她才知道,劍並非寬兩寸長開雙刃的一口三尺鐵而已,原來雨也是劍,那夜她雖未出屋簷,但每一滴雨便是從九天落下的神劍。
她試著去理解,但凜冽的劍意彷彿洞穿了她的肺腑,她一口鮮血噴出,臉色蒼白,取下背後青石板,看著上面“若敢出圈、死。”那五個,她不服。
定心,凝神,連內傷都未壓制,葉瀾試著推演化雨為劍之術。
驀地眉心一涼,彷彿被一劍洞穿,葉瀾驀地睜眼,起身轉頭向東看去。
一柄巨大的墨劍沖天而起。
劍長十丈,寬三尺,形制平淡無奇,但蝌蚪般飛舞凝聚又散開再凝聚的道文讓它顯得神秘玄奧,一身麻衣的顧長空盤坐劍尖,雙手搭膝,雙眼空洞。
墨劍向對岸飛去。
“果然,他還是第一。”
葉瀾望著倏爾遠去的墨劍,如此想的,並不止他一人。
其他人還在想,顧長空既已過海,那問道石上留名的“八荒”又在何處?他們並未想過顧長空會如周文瑞一般中道崩殂,顧長空與周文瑞,原本就不是一類人,天才與普通人。
又一日。
李長安身周並無一枚道文出現,期間姒飛臣偶從入定中甦醒,見狀心中大定,而越小玉則顯得有些擔憂。
他們看不到的是,李長安意識中正有一朵蓮花,從無到有,一開放便凋謝,再開放再凋謝,那開落之間,蘊涵著溫和卻不容逃避的殺機。
一朵殺生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