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此時你仍未有半分進展。”
姒飛臣身周十三墨字纏繞,遠遠看著李長安,語帶諷意,他見李長安身周並無墨字,便心道果然是野路子出身,到這時候與他們大宗弟子相比便見真章了。
韓先向李長安身邊走來。
“擇道種第一試你僥倖以最末的名次透過,但這次就沒那麼好運氣了。”
走到李長安身邊,他又微微偏頭,低聲冷笑道:“你成不了道種,待擇道種結束後自有許多人要你性命,想想自己還能活到幾時?”
說著,他便走向旁側不遠處,竟要在這兒打坐了。
李長安垂下眼簾,並不理會,只是心道:“這幾人不是無端尋我麻煩,只不過向亂我心緒,讓我慌神,以至於無心閱讀道經罷了。”
“自求多福吧。”姒飛臣走到李長安左側不遠處,這墨海無風浪,但有礁石,姒飛臣便坐到礁石上,與韓先一左一右將李長安夾在中間。
瞥見二人身上墨字,李長安心緒的確有些波動,想道:“這二人雖居心叵測,但確實比我佔了優勢……”
“姒師兄藉此道海悟明玄理,將流雲劍法最後一式雲開霧散融會貫通,得盡流雲劍法精髓。不過以你修為,三招之內便要被姒師兄殺死,也見不到最後一式了,可惜。”楊殿走過李長安身邊,又添一把火。
李長安卻腦中靈光一現,盤膝坐下,只當身邊之人不存在,心中開始推演自身所學過的道法。
手掌沒入水面,漣漪陣陣,句句經文在腦中浮現,李長安推演龍象術之時,心思通明,往日雖會卻不明意義的手訣在此刻變得清晰明瞭,每個手勢所對應的真元流轉都瞭然於心。
他從楊殿話語裡聽聞姒飛臣借道海推演劍法,便依樣畫葫蘆,果真找到了竅門。
一線海水如活物般飛出水面,化為墨字,環繞李長安周身。
魏先皺了皺眉,心中暗道:“這李長安好生難對付,如此施壓,他卻還能靜下心來。也罷,此人到現在領悟道經的速度比我更慢十倍,暫且不足為慮。待我凝聚道文三千,說不定便可渡過道海,那時看他還能否鎮定如初。”
他已感到身周環繞的墨色道紋可以如真元一般排程,只是暫且道文太少,尚不足以施展道法。
也就是念頭轉了轉,魏先眼神一怔,只見李長安身邊水面又飛出一道水線,在他身邊化成第二個道文。
“這……”魏先微微驚訝,隨後勾起嘴角冷笑,心說:“有點意思,莫非你還能凝聚第三個道文不成。”
彷彿為映證他的話,又是一道水線飛出,第三個墨字出現,環繞李長安身邊。
魏先神色愕然。
李長安左側不遠處的姒飛臣見到這一幕更是心神大動,他凝聚一枚道紋尚得小半刻時間,李長安怎能像寫字一般眨眼就凝成三枚道文。
好在三枚道紋一出,李長安身邊又沒了動靜,姒飛臣心頭微松。
殊不知李長安此刻已將龍象術推演完整,對於其中每一道手訣,口訣的每一道發音的緣由都瞭然於胸,甚至可以將其中冗餘之處剔除。因為世間每個人的肉身各不相同,法訣帶動真元流轉的方式亦不相同,記載在書中的道法並非最完美,卻最適合大多數修行人,剔除冗餘之後,這門道法便會被李長安推演成最適合自身的。
推演道法之時,李長安若有所悟,腦中道經不斷掠過時,偶爾便發現了自己能讀懂的詞句。
龍象術本是十分簡單的道法,推演完後,李長安繼續推演地殺訣。
推演道法,領悟道經,領悟道經,再推演道法,兩相映證。
…………
“他來過這裡?”
看著街對面府邸石獸鎮守的朱漆大門上“南寧王府”四字,碧衣女子撇頭問道,她肩上坐著個僅有二尺高的女娃兒,瓷娃娃一般,搖晃著雙腿。
女娃兒點了點頭,碧衣女子面色疑惑,原地站了一會兒,向南寧王府走去。
…………
“沒想綠綺真人會屈尊駕臨寒舍,小王有失遠迎,請恕罪。”姒景陳彬彬有禮,有眼神恰到好處地表達了一絲疑惑。
綠綺真人極少下山,更休提上門去拜訪誰了,他這個南寧王雖是越王庶子,一郡之王,但比起浮玉宗宗主來說卻還要低幾個層次,就算以如今局勢來看他有八成把握能坐上青州世子的位置,綠綺真人要與他談和,派門中南斗六殿主之一前來就算給了面子,怎會親自光臨。
“我與聖尊來此是為尋人。”綠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