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安靜中,一道略有含混卻不卑不亢的聲音響起。
“你我主臣之情已盡,告辭。”
楊珂右臉一片青紫高高腫起,將右眼都擠得只能睜開一條縫隙,模樣狼狽無比,卻站得筆直,對姒飛臣一揖手,轉身離開。
姒飛臣驚怒交加:“楊珂,你做什麼!”
李長安聽聞動靜轉頭望去,楊珂正向府門方向走來,眼見是要離開。
姒飛臣怒道:“你敢再走一步!”
楊珂腳步頓了頓,回頭淡淡道:“我做你門客五年,立下諸多功勞,七日前,宴席你曾說若能登基定不相忘。我並非圖功,只以為士為知己者死,但看來我錯了。”說罷轉身就走。
姒飛臣殺意森然。
“你敢踏出此門,不出一日,定粉身碎骨。”
“便粉身碎骨。”
楊珂頭也不回,走向門外。
姒飛臣額上青筋突突的跳,握緊流雲劍柄,但他手下幕僚卻無人敢在此時多嘴呵斥楊珂,一則他們與楊珂私交甚篤,二則也為剛才那一巴掌寒心,最重要的是,楊珂被抽的前車之鑑在,誰還敢多嘴?
“兄臺留步。”
楊珂走到門邊,李長安便喊停了他:“跟我走。”
楊珂眼睛一眯:“為什麼?”
“你有骨氣,所以我願交你這個朋友,更重要的是——靖道司能護你性命。”李長安笑了笑,看了鄭鉞一眼。
鄭鉞道:“分錄部中尚有職缺。”
楊珂對李長安深深一鞠躬:“多謝了。”
靖道司一干人馬揚長而去。
世子府內一片狼藉,滿地屍首,姒飛臣面色冷得像塊冰,流雲劍在劍匣中不住顫動,輕鳴——
出鞘!
寒光電閃!正堂丈深的出簷被瞬息切下,立柱、梁椽齊斷!
轟!
木石飛濺,煙塵之中傳出姒飛臣狂獸般的怒吼。
“李長安!約戰之日,必將你萬劍凌遲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