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已葬送無數條性命,甚至他眼中看到的人不再是人,而是一團血肉筋骨,好似他當初殺豬一樣,只需掃過一眼,下意識便會知曉從何處下刀最易殺死。
他殺了不知多少人,又自然而然便領悟了吸人血肉的能力,也許宋刀便是在刀中留下了魔功傳承,也是這刀造成了現在的局面。
這吸人血肉的魔功沒有法門,沒有運功訣竅,彷彿成為了一種天賦,就好像人天生心就會跳,血就會流,這是與生俱來的本能。
想到在邀星樓中宋刀嘴上雖說他拔刀什麼都得不到,卻在這刀中留下了傳承,李長安無奈想道,宋刀當真是個口是心非的彆扭性子。
狂風呼嘯而來,李長安握緊刀柄。
捲起狂風的是宇文古的蠻橫奔襲的身體,這道元始境的邪念已誕生意識,但一道邪念卻遠遠比不上那宇文古本身強大,他已不會御劍,把手中長劍當作大斧一般砍向李長安,殺死李長安後他便可佔據這具肉身,蛻化成魔。
李長安心中對這種不由自主的殺戮產生了厭倦的情緒,但要從此脫身又只能以殺止殺。
他手中骨刀以比斬來的長劍更蠻橫兇狠的氣勢砍過去。
無生殺境中最後存活下來的二人都已是讓殺戮成為本能的存在,他們每個動作幾乎都是最合理的應對,也從來不吝用小傷換大傷,李長安和宇文古廝殺之時不由有種與鏡中自己廝殺的錯覺,李長安在宇文古左胸砍下一刀,宇文古也在他右胸劃過一劍,數十回合後,二人皆遍體鱗傷,這樣下去彷彿兩人終會同歸於盡。
但當李長安一刀砍出,宇文古提劍擋下時,那劍卻因不敵骨刀鋒利而被一斬而斷。
同時被斬斷的是宇文古的身體。
李長安茫然看著那斷為兩截的身體,他雖勝了,但卻只是勝在兵刃,他與宇文古的技巧幾乎已到達瓶頸,難道這就是殺戮之道的極致?他接下來的方向又在何處?
眼前宇文古的屍體鮮血噴湧,李長安忽然從骨髓深處生出飢渴感,耳邊似乎有千萬人在嘶喊。
“無生……無生!”
眼前翻卷的血肉似乎在對他說吃了它就能更加強大,就能像宋刀那般橫行無忌,何懼區區飛流宗的威脅?
管他是魔是人,物競天擇,強者生存,哪須在乎他人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