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想要我能殺人,人殺不了我。”
白忘機笑道:“不管東荒還是西岐,有太多人吹口氣就能殺你。”
李長安剛要說什麼,白忘機便道:“這是我最後一次見你,既已到東荒,日後的路便是你自己走了,懸劍宗中我已傳訊,不日會有人接你。至於接下來……恰好那推演出潛龍命格的雲庭真人在昆南城中迎潛龍入東荒,還要擇出九位道種,你便去試試也無妨。”
“白前輩……”李長安還有許多想問,剛說出三個字,白忘機身影又消失不見。
沒有躊躇,李長安把八荒刀插回腰間,折道返回。
…………
放哨本不是武頭的職責,但這幾日王成武一直都在哨樓中,當他看到山道上那一道黑衣的身影,除了震驚外,他說不出自己心中的感覺是慶幸還是擔憂。
王成武不是什麼濫好人,飛流宗在此折損許多人,事後王家寨定有麻煩,他甚至想過抓住李長安獻給飛流宗。
但死了吳鈺六人不說,連追去的吳心也一去不返,回來的人,卻是李長安。
王成武手邊就有一張九石強弓,能穿鐵甲,比之勁弩威力更勝,若在戰場上甚至能一箭將幾人串葫蘆,但他沒有動手,而是下了哨塔,吩咐人把五花大綁的王經武押到寨門前跪下。
李長安走過來,冷笑道:“這武頭當得要得,見事不妙,便拿兄弟頂罪。”
誰知王成武單膝跪地,用短刀在自己大腿上連扎三刀,刀刀穿透,他疼得滿頭冷汗,緊咬牙關道:“我願為經武替死。”
李長安掃了王經武一眼,“這麼說來,就是他供出了我?”
沒人答話,但李長安心中已經明瞭,手起刀落,便將王經武梟首,頭顱滾地,雙目圓睜,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寨民頓時鬨然,有年輕人拳頭捏的咯咯作響便要衝出,又被老一輩的按了回去。
李長安道:“真要想殺我豈是別人攔得住的?想來被飛流宗那老頭逼問時,你們也是這般‘血性’。”
這一句話讓原本佯裝要衝出的人頓時雙目通紅,但想到李長安連飛流宗的修行人都能殺,腳下又怎敢邁出半步。
李長安又對王成武道:“你是寨中頂樑柱,我不願絕了寨子生路,既然你以三刀六洞謝罪,我也留你一條性命。”
王成武沉吟,原本李長安若要動手,他便會暴起拼死搏殺,眼下李長安既然沒動手,他便道:“飛流宗已得知少俠的相貌,還請萬事小心。”
李長安一皺眉。
王成武便把吳心用紙鶴傳訊之事吐露出,又道:“我早年行走江湖,學了一些易容法,之前贈予少俠的獸皮捲上也有運動骨骼的功夫,可以改換形貌。”
李長安點點頭,“你有心了。”
便與王成武進入寨中,學了一套易容之術,又沐浴更衣,穿上寨民送來的新行頭。
換上新的黑色勁裝,套一身妖獸皮馬甲,李長安手指撫過醬紫色的牛皮革帶邊沿,咔一下扣緊獸頭銅釦,蹬一雙鬥牛快靴,已完全變成一副武者形象。
眉毛畫粗直飛入鬢,頰骨下巴一動已換了個位置,就算熟人在此,也再認不出他來。
看著李長安離去的背影,王成武心中暗讚一聲“好威風”,又嘆了口氣,李長安雖以靈物精血救了他性命,但卻殺了飛流宗八人,這對於王家寨來說,也不知是福是禍。
李長安向東行去。
此時,一隻紙鶴已飛出千里之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