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前,洪玄蒙的身影不斷出現,每一次都更加清晰,到最後竟像活過來了一般,與他為敵,李長安甚至感覺自己喉骨被捏碎無數次,但每一次又揮刀將那幻象斬滅,待他斬出三百二十七刀時,渾身已大汗淋漓,眼神都有些渙散,終於眼前一黑,直直倒地。
李長安就此昏厥過去,並未真斬出四千九百九十九刀,宋刀卻由一開始的淡然已變得有些驚詫,蹲在他身邊捏了捏他硬的跟鐵似的肩膀手臂,忍不住讚道:“好個天生刀胚!”
…………
待李長安悠悠醒轉,才發現自己已躺在床榻上,第一反應便是驚坐而起,摸向腰間,待觸到冰冷的刀柄,才鬆了口氣。
“你醒了。”
宋刀的聲音傳入耳際,李長安轉頭,問道:“我昏了多久?”
宋刀道:“約莫三個時辰。”
李長安打量四周,只見自己已在宋刀房內,暗道自己怎麼如此沒有防備,宋刀冷笑道:“我若想對你做什麼,你便清醒著又能如何。”
李長安渾身痠軟無比,強撐起身子,笑道:“防人之心不可無,卻不是針對前輩的。”
宋刀並未呵斥他施禮,只是轉身便走,“跟我來吧。”
李長安並未多問,緊隨其後。
天色已暗,一老一少出了院子,來到昆南城街巷中,此處不似淮安有宵禁,家家燈火通明,當真不夜之城,一路上,常見賣吃食的攤販、酒肆,絡繹不絕的行人。
宋刀揹著手,就像個普通的老頭子,帶著李長安在街巷中晃悠,起初李長安以為他要帶自己去什麼地方,但幾度經過同樣的位置時,終於忍不住問:“前輩這是要做什麼?”
宋刀道:“練刀不光是練個架勢,還要練心性,若將心性磨礪如刀,萬物皆可為刀。”
李長安練過《四象淬體功》,知道心性對於修行的重要性,他之所以未能感應朱雀玄武二象,便是無人提點只能自行摸索。
宋刀既提到心性二字,說明他要傳授的已是練刀要訣,停下在人來人往熙熙攘攘的街邊便對宋刀施了一大禮,“請問如何磨練心性?”
宋刀指著一旁酒肆中,食客桌上擺有各色時鮮,大快朵頤,問道:“這是什麼?”
李長安道:“美食。”
宋刀又指著路邊,有錦衣華服乘坐馬車過路的豪紳,“這是什麼?”
李長安道:“寶馬香車。”
宋刀再指一旁青樓,女子婉約嬌笑,身姿窈窕娉婷,柔媚萬分,“這又是什麼?”
李長安如實答道:“美人。”
宋刀便站在街邊,指那食客品嚐美食的酒肆道:“甘脆肥膿,命曰腐腸之藥。”
又指路邊寶馬香車道:“出輿入輦,命曰蹶痿之機。”
再指青樓美人,“皓齒蛾眉,命曰伐性之斧!”
最後,肅容看著李長安。
“你要練刀,這便是刀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