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長姐?”
她雙手放在胸前,朝著她微微憨熊躬身:“摩里氏長沙莎,恭喜白銀祭司重歸,未來得及入宮祝賀,抱歉。”
“既然他們說你是我的長姐,我記憶裡的,摩裡沙莎不是這般的客套謙遜,對否?”
摩裡沙莎後退半步:“如今黎月已不再是摩里氏的老七,而是妖精族四海皆知的女君,前塵舊事,又怎能再相比,君便是君,臣便是臣,沙莎身為摩里氏的家主,自然也要有家主的禮儀。”
黎月伸出的手僵在半空,尷尬地收了回來:“長姐,你變得更有趣了呢!”
她垂著的頭,慢慢抬起來看向黎月:“是嗎?變得有趣嗎?”
“你以前,不是這樣子。”
“山河會物轉星移,星宿會斗轉星移,人,也都是會變的。”
“好!”
黎月微微扯出個笑容,“再會。”
黎月越過她,走向了與之相悖的方向。
“……再會。”
占星臺上,兩個一身雪白長袍的男子,矗立在臺上,俯瞰著萬家燈火。
“我們兩個部落之間,彼此怨恨的,不只是一代人的積怨這般容易解決的問題,那是幾代人,幾個部族之間流淌在血液裡,根深蒂固的怨恨。”
“若是我們都知道此事,我想我們也不會成為摯友……”
洛離想到這件事情,心裡卻覺得又惱又氣:“可憐的是我們不過是君上制衡三個分支頭領部落的三顆棋子,這樣三足鼎立局面的我們,身為部落的家主,傳人,卻如同被命運玩弄一般的成為了摯友!真是又可悲又可憐,終有一日,我們又會不會,同我們的祖先那樣,互相殘殺,互相埋怨,然後留給下一代,更深的仇恨。”
笛牟祭司的眸光漸深,他的手臂搭在洛離祭司肩膀上,“洛離,我相信,你不會讓我和沙莎失望,你不是那種是非不分之人,更不會,背叛我們三人的交情!”
洛離祭司舉起手,一個拳頭落在他肩頭:“你是哪來的自信!”
“因為,你是我認識的洛離,那個放蕩不羈,寧願被老子打死,也不肯與外族結盟聯姻認輸的洛離!你總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其實誰活在這世上會沒有羈絆,你最在意的是,你的親人,你有在意的人!”
“嘁!我又不是石頭!”洛離祭司的眼中閃過苦澀:“但本座可是洛家的少主,若是有朝一日我們各自站在部落家主的位置上,我們站在對立面的時刻,就只會越來越多!到那個時候,你還有今天這樣的自信,我才服氣!”
笛牟祭司同樣苦澀地笑了:“那樣的時刻,我已經嘗過,我也不願意再嘗!洛離,只有將巫族所有的分支都結成聯盟,那樣的時刻,才會永遠地消失,我們的後代,我們後代的子子孫孫,才不會再像我們、我們的父親、祖先!才不會像他們一樣,讓所謂的世仇,互相憎恨,隨著血脈的流傳,積怨日久見深!也不會再讓更多無辜的族人,為此而放棄所愛,放棄所求!戰爭早已結束,而巫族流淌在暗夜之下的湧流,才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鬥!”
洛離祭司點頭,明月皎皎,星光璀璨,這樣的冥海河畔是多麼美好的畫面,可是他們這些巫族的少主卻擋下了所有的責任,和其他神官相比,他們既是最幸運的,也是最最不幸的,家族所有的目光都會落在他們身上,連其他部落的目光也會越來越多的探究著他們:“以前我就覺得很可笑,明明相愛的情人,卻因為舒、洛兩族不能通婚的世仇,生生拆散、傷害了無辜的眷侶,又造就了多少怨偶!”
“我們一定可以改變這種局面的!洛離,我們是最幸運,也是最不容易的一代,責任落到了我們這裡,同是三個少主,巫族的未來,在我們的手中,只要我們齊心協力,”
洛離祭司轉過身,背對著笛牟祭司,走向了闌珊的憑欄處,依靠在闌珊,目光望向了萬家的燈火。
笛牟祭司看不見,此刻俯瞰著萬家燈火通明的洛離祭司,他的眸底洶湧翻湧,他的眉眼滿是怨怒,只是,他習慣了嬉皮笑臉的保護色,讓人在他俊朗的外表下,看不透他的心。
“我洛離,一定不會像我的祖先那樣,再把這些遺憾,留給我的後輩,我的後代!”
笛牟祭司走過去,與他比肩而立,“我很慶幸,此生能夠有同行的摯友!”
身側的洛離祭司早已收起了剛剛的神傷,轉過頭來的時候,依舊是一副雲淡風輕的瀟灑笑臉:“這世上我只服一個主人,他就是鳳翎王!而這個冥海,我很期待,它只有一個巫族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