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釋心裡琢磨著此事的背後是否有鳳翎王的擺弄,自己也不好再說下去:“既然你都忘了,那就恕我不能多言,此事,大祭司還是自求多福。”
她鼓起腮幫:“又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情,什麼叫自求多福!一個個藏得跟要你們命一樣!”
蒼釋卻笑得更歡了,可不就是要命嗎,重回祭司所這麼大的頭銜都沒讓宮裡那位將她的記憶恢復,還沒弄清君上的意圖之前,他們這些外人在旁邊多什麼嘴:“大祭司本人都記不起來,旁人,怎好多嘴?萬一,我們說的是錯的呢?”
“哎你這個人!剛剛還說得頭頭是道,這會兒怎麼縮了!”
“我們啊,還是說說我的娘子,安兒也很是想念她的親人。”
黎月看著他溫和的笑臉,也不好再繼續說什麼。
蒼釋想到安雅曾經那麼努力的修習最後卻落了個不歸途,白白浪費了她的青春,他有時甚至都在想,是否幼時沒有遇見過自己,是否自己沒有再遇到她,安兒所有的際遇會否就會不一樣。
“最後落得一空二白,想必六姐得救後內心很煎熬。”
“再難受,也都是過眼雲煙了;安兒,執念過重,最終才會走上這樣的路,我也有責任,以後我都會好好的補償她。”
“人生,果然常嗟嘆。”
“我們現在的日子過得平靜,相依相伴,如此一世,也很滿足。”
“你們計劃好,這輩子,都要留在巫族嗎?”
“若沒有發生這場水患,或許,是吧。”
“有了這場水患,會有什麼不同嗎?”
“我已經暴露了行蹤和身份,再留在巫族,安兒被人發現,也不過是遲早的事情而已。”
“你們可以遠走高飛,離開巫族,離開冥海。”
蒼釋苦笑:“我們試過,但是我們從未在凡間生活過,許多習慣,安兒都無法習慣,我也無法適應,我的術法,安兒的相貌,我們的身份很容易就會被有心之人注意到,還會有不軌之心,我們都遭遇過,在凡間行走,不適合我們這樣的人。最後還是決定回到巫族來,隱居也罷,用易容術在人群中走動也罷,安兒還是最喜歡這裡。”
黎月點頭:“原來如此。”
“我覺得這樣也好,我沒有離開水迷宮太遠。”
“你兄長若是知道你的心一直在這裡,想必也會感到寬慰的。”
蒼釋又接著說:“不過,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這個放在天上地下,都是逃不掉的事情。”
“怎麼說?”
“你曾是巫女,你認為巫族各部落如何?”
黎月聞言,眸中閃著篝火的火苗,眼神陰晴不定,他這些年看來沒有白混。
“巫族各部落如何…你們魔焰軍,也管朝務嗎?”
蒼釋揉搓著手裡撿的野草根,目光隨意地看向遠處:“是不管,不代表閉塞,不聞,不問,不知。”
“哦?這倒是新鮮,我以為魔焰軍除了你兄長,都是被禁止過問朝務的呢。”
“君上確實不喜歡讓魔焰軍參與任何朝務,他要的從來都不是一支事事摻和的魔焰軍。”
“君上對魔焰軍的態度,常常讓人看不明白,看似什麼都不管的魔焰軍,首領卻能坐鎮三司,看似什麼都能管,卻常年不出。”
“魔焰軍只是定海針,不是朝臣,非必要不出是水迷宮這麼多年來的不成文規定。”
“你這個人也好生奇怪,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你腦子這麼清醒,為何還要與前朝神官糾纏?”
“你也同樣清醒,不一樣明知不可為而為之,藏匿流族之人,你又是為何啊?”
兩人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彼此彼此。
“行,還不讓人說了。”
“大祭司莫惱,玩笑話而已。”
黎月嗔怪道:“本座可沒有這麼小氣,玩笑話都開不起。”
慕央不久便取了水回來,他們便也不再討論與水患無關的事情,好像剛剛談論的那個人,只是個稀疏平常的故事。
“大人,大人,我們找到您吩咐要找的人了。”
慕央激動地跳起來:“真的?在哪?”
“在下游的茨勒族,從茨勒族回來的族人說有在那頭見過他。”
茨勒族只是巫族流源的一支小部落,是被放逐的部族。
“好的,多謝多謝,我們即刻就去找他!”慕央連連道謝。
黎月也是喜上眉梢,這麼快就有羿君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