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您怎會來……”
“給我。”
“黎兒喝醉了,我正要送她回宮。”
“嗯,我知道,你回宮吧。”
羿天覺得面無表情的君上總讓人心裡有些怪異,解釋說:“我與黎兒只是偶遇,君上別誤會。”
鳳翎王從他手中接過黎月,默然轉身離開。
羿天看著他倔傲的背影,總覺得自己方才的解釋差強人意,應該再和君上解釋解釋。
昭河殿。
“這份摺子,是浣耀司呈遞的,你擬批透過了,沒錯吧?”
黎月跪坐在他對面的蒲團,盤著腿與他對坐:“君上這是明知故問嗎?這摺子上的落款,不正是我的印契?”
“你可知,本王只問,你可知批了什麼?”
黎月與他對望的眼眸中除了平靜沒有帶起漣漪:“君上想必也看過摺子,既然都知道了,是我批閱落款,為何還要多此一問?我不知浣耀司向君上進言的是我的錯處,還是君上也覺得我這摺子擬得不盡如人意?但是浣耀司此次的事情,我認為這個處罰已經從輕,若是君上覺得不妥,黎月無話可說!”
他的手中攤開著黎月親手擬的摺子:“嗯,字寫得不錯。”
“君上?”
他的英眉微挑:“你覺得,浣耀司的錯處要重罰,除此之外,可還有其他需要增減的賞罰?”
黎月微微的詫異。
紫色的銀眸閃爍不定。
“浣耀司的主司利用職務之便,行謀權賣官之事,此次我不過是拔了一根毒刺,君上心疼自己培植的一棵苗子的話,此次連帶的少物司和水雲天的一干人等,全部下獄。”她看著鳳翎王,他面上沒有一絲變化,黎月接著說:“如果君上不喜歡我摺子所處罰一應連坐的大小事務官,那就只罰一人,也無不可;只是此一來,就沒有了我本意要對超中連根拔起的初衷。”
“你此番,一舉開罪了水族、鳳族,還有他司所下屬十餘人,其中不乏有魔族、神族;就單說浣耀司主司,他的妻子花溪是鳳族女君極為寵愛的親侄女。”
“君上覺得我做錯了?”
他不予置評,接著說道:“花溪仗著自己是鳳族女君親侄女的身份,一向行事乖張,她深知鳳族受到水迷宮的庇護,在神族中一向是得理不饒人。此次你削了浣耀司的職權將她夫君於昭打入刑殿受審,她絕不會輕易善罷甘休;讓她抓住你的小辮子,你又該怎麼辦?”
黎月義正言辭:“本座是水迷宮的白銀祭司,我主掌宮中事務,向來從心,如果害怕報復就徇私舞弊,豈非辜負了我這個最高神官的天職?”
“本王方才問的是,你要怎麼應付那些如狼似虎的反撲?僅以祭司之位,你抵擋得住神魔兩族的壓力?”
黎月搖頭,“君上覺得我有什麼對策?”
“你沒有後盾,沒有強族做依靠,還敢貿然強出頭折斷他們的腿,是以為打算本王會幫你?”
黎月定定看著鳳翎王:“你會幫我嗎?”
鳳翎王合上摺子,將它擱到矮桌上,沒有說話,只是拿起了小紅泥爐上的茶壺,兀自好整以暇的清洗著面前的茶碗,茶蓋。
修羅宮的佔地面積碩大,而且空間時刻變幻,要找起來確如大海撈針。
連鈺認為,禁地應該是重兵把守的;可是幾乎找不到有一個地方是“重兵把守”的關口;難道是王施了術掩藏起來?
“怎麼樣,需要我幫你嗎?”憐星口氣平靜誠摯,“這些日子你都走遍了不是嗎?只有我能幫你!”
連鈺看著憐星公主,眼皮輕輕合上,她說了一句違心話,好吧,我需要你的幫助!
憐星笑顏如花,“我為你開啟去往禁地之路,那兒的結界我過不去,但你可以。”
連鈺還沒思考完她說的話,她竟真的開啟了一條路,光芒耀眼,刺得連鈺眼睛難受。
“進去之後別往回看,快點!”
連鈺走進那條光的隧道,彷彿看不見盡頭,其實卻並不長,她很快看見了一座玄色大門,沒有牌匾,卻自門上顯著“修羅宮禁地”!
連鈺伸出手去推,這道門,原來只是結界罷了!
她輕易便進去了,但眼前讓她幾乎以為掉入地獄,而事實這裡與地獄僅差一個地層!
上千上萬幽靈在空中飄浮,他們似乎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還有被綁在火爐上,受盡煎熬;有的則是被捆在冰柱上;果然冰火兩重天。
看見連鈺這個“腳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