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迦統領面無表情的回道:“可是你即便如此身負重傷,靈力被奪,雙目被毀,你依然有力量將他們殺死了;看來阿修羅將你關在這樣可怖的囚牢,有他的顧慮。”
“那又如何!這些妖獸,貪得無厭,想要吞噬我的元神,他們想要得到我的肉身來增加自己的修為,他們就該死!阿修羅殺不死我的債,我統統都要向他們索回!”
可是不管她殺死多少妖獸充盈自己的元神,一切都是徒勞。她沒有辦法將自己的元神修復,更沒有辦法靠吸食妖獸的靈力來充盈自己恢復肉身,那些妖獸的軀體也根本不適合她;阿修羅已經算計了她,她被傷得只剩元神,不復肉身,沒有載體,吃的再多,都是徒勞;相反這座牢籠,殺死其他的囚犯,反噬在她身上的每一個懲罰,都讓她痛不欲生。
蒼迦統領想到這些都是阿修羅一手的操持,背脊忽然發涼;想到若不是鳳翎王的照拂,他便是下一個那迦羅,這樣的懲罰,他自認自己鬥不過阿修羅王的謀算。
“那迦羅,為了保全自己,你慫恿櫚木去謀害君上;君上是何等神尊,豈會受你小小的業火所傷,你難道就不怕自己適得其反,引火自焚!”
“哈哈哈哈!是啊!果然,是我太天真!櫚木說只要有機會便會將我帶走,可是多少年了,他守在那個男人身邊多少年了,他已經失去了妖神之力,他救不了我啊!這一切,都是拜阿修羅所賜,他先弒殺我的夫君,爾後又囚禁我!”
“君上待櫚木如同心腹,沒想到你們一起聯手背叛他。”
“多久了?是十萬年?還是一千萬年?看到我這張臉,你有沒有覺得自己很慶幸,你遇到了那麼好的主子,而我,在這裡,受盡了妖獸的欺凌!”她的雙手虛空的向前伸出,可是什麼也沒有摸到:“鳳翎王是不是派你來殺我?”
“弒君之罪,抽筋剝骨,受電火雷刑,灰飛煙滅!你覺得自己不該死?”
那迦羅空洞的雙目轉向他的方向:“你要殺我,就動手吧!如今說這一切又如何,我那迦羅,生時便是羅剎,眾叛親離,死時,也不會讓你們好過!”
可是半晌,面前的男子都沒有動手。
“為何遲遲不動手,我如今不過是命懸一線的廢人,你們想要我的命,便拿去!”
“櫚木呢?他,你也不顧了?他可是冒著天下之大不韙,冒死將業火引到昭河殿,弒君之罪,就是君上瞬間的一句話!你卻不管了?”
她愕然的沉默了,那雙空洞的眼睛,忽然流下了兩行血淚:“他就是傻!他就是傻!明明已經無可挽回,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她啜泣一會兒,“你們到底想怎麼樣?”
蒼迦統領歪著頭,蹲下身,在她面前細細的端詳了半晌,這個女子,跟他聽聞的惡神那迦羅不太一樣,有些出乎意料,怎麼也與那個惡名昭彰的那迦羅聯想不到一起。
不知道她是如何將自己推入這萬劫不復的境地,許是想到了自身的經歷,蒼迦統領竟然有幾分同情。
“君上命我將你帶出禁地,櫚木,也在等你。”
“什麼?”
“喝了它。”蒼迦統領從身上掏出一個藥瓶,說話間便將瓶子裡的液體灌入了那迦羅的嘴中,掐住她的下顎勉強她全部喝下。
她抗拒的彆扭著不肯喝,可是蒼迦統領的力道很大,她抗拒不了,那液體已經灌入喉嚨:“這是什麼?”
那迦羅痛苦不安的抽搐,她覺得體內有奇異的力量在亂竄:“你到底給我喝了什麼!”
蒼迦統領看著她身體的變化,那迦羅痛苦的在地上抽搐兩下,漸漸的失去了意識。
“生死人肉白骨的胡靈芝,果然是靈藥!”
等到那迦羅睜開空洞的雙眼,她恢復了意識。
“你只有元神,剛剛你喝下的,便是君上給的靈藥!”
那迦羅震驚的摸摸自己的胳膊和身子,“我有身體了!”
她大喜過望,忽然警惕的朝向他:“你到底想幹什麼?鳳翎王想要將我帶出禁地幹什麼?”
“君上要見你,隨我走吧。是生是死,見到君上,就知道了。”
他的聲音冷漠,可是沒有惡意。
那迦羅沒有起身,“我走不出這禁地,你要如何將我帶走呢?”
蒼迦統領低下頭,凝視著她那佈滿了紋焰的臉,雖然有些嚇人,卻不醜陋,她若只是個普通女子,也是個俏麗的女子。
“我揹你。”
她揚起嘴角,伸出手指遙遙指向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