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迷宮的南苑,是兩代冥王賜予朱雀星君作為寢殿之所,朱雀星君,素來也與三方星宿之主——玄武,白虎,青龍;三位為摯友,從上古時,便是如此,雖然各自有去處,卻也常常聚在一處。
庭院中,一位身著靛青色的男子,是若水司君——玄武司君,與他正面對坐的紅衣裳,正是朱雀星君;而與星君南側同坐在一處的,是白虎元君,一身的素白,與之兩位一紅一青,倒是顯得另類;勝在白虎元君儒雅之風,沒有被這二位的風頭壓下去。
若水司君引著手中的一個小陶罐,逗弄著罐子裡的蟈蟈,那響亮的叫聲,一聽就是隻非常健壯的百日蟲,叫聲悅耳,裝在他自己燒製的小陶罐,瓶身橢圓取自葫蘆瓢的形態,陶罐上還做了白描的翠鳥花樣,不聽見罐中的叫聲還以為這只是他興起做的一隻普通陶罐罷了,聽到叫聲才知道這小陶罐還挺新鮮。誰人能將蟈蟈裝在這樣的陶罐中,叫聲還能透過陶瓷傳出,若是普通的陶罐,必然就聽不見了;普通的陶罐,管壁是渾厚的,聲音透不出來。
“你這小陶罐做得不錯,”朱雀星君看一眼他手上的得意之作,知道他向來閒暇時就喜歡整這些小玩意,她苑裡擺了滿滿兩個陳列架的小玩意,至少一半都是他送來給自己把玩的。
“可不!”若水司君將小陶罐舉高給她近點看清,“光這個陶土,我就去凡間走了三趟,才找到了一種非常罕見的白土,白土中的酸土若是成分多了,就燒不出上等瓷器,這燒製的門道,我還是特地去凡間參謀著坊間的方法改良的。這凡人啊,有時候比我們這些神仙,還要多才多藝!”
一旁的白虎元君看著他的“得意之作”,想起了自己也曾在凡間看過凡人的白陶和精美的手藝,讚許道:“凡人沒有神通,事事物物都需要自己親力親為,自然,也會需要多研究些門道來。說起來,神,有時候還未必比凡人聰敏多少,全是仗著自己的術法和修為。”
“可不是!”若水司君連連搖頭感慨:“我家中的那個笨嘍囉,連燒個飯都能把我的小灶燒成一把灰!前些日我才命人又重新起灶,弄了一番新的;得了,當做給自家添個新灶頭!”
朱雀星君聽著,抿著唇揚起笑臉:“你說你一個司水的神,吃什麼飯!還要麻煩你家的嘍囉,給你辛苦的柴米油鹽姜醋茶學著凡人那套,你這不是磕磣一隻王八!”
時任若水的玄武司君,治裡若水一帶,他口中的“小嘍囉”,確然是隻“王八”,是一隻貨真價實的“千年王八”——壽千歲的海龜!
可惜,放在太歲君玄武司君面前,說是隻“王八”,也沒有酸他的意思,純屬是調侃若水司君養了只海龜給自己端茶倒水,偏這“千年王八”還幹得起勁,特別的高興能夠給玄武司君鞍前馬後供著。
“哎,我受人間煙火,這偶爾給自己換換口味,沒毛病啊!”
朱雀星君掩嘴輕笑:“得得得,你有理!”
若水司君忽而又將小陶罐放下,正經的問說:“哎,我這幾次入宮來,水迷宮緣何突然戒備森嚴?我還從未試過,持著鳳翎王的令牌,還要被前前後後的盤了三次!”
朱雀星君與白虎元君四目相對,頷首點頭。
“喂,你們這是什麼表情?宮內是不是出了什麼大事?”
白虎元君涼涼送他兩個字:“八、卦。”
“喂喂喂!”若水司君不服氣地抬眼,“你這人怎麼千年都不改這吭吭的脾氣,我人都進來了,你們還想能瞞得過我?別忘了,在這海底的世界,我耳朵可是靈得狠!宮人的竊竊私語,我要是想聽,哪能瞞得了我!”
朱雀星君眨眼:“知道了,你還要明知故問,白虎說你八卦,也沒有錯的!”
“你怎麼老是跟著他酸我!”若水司君咋呼地努嘴:“我平日裡有什麼好吃好玩的,可沒少了你的份,你就這麼對我,白眼狼了啊!”
白虎元君又說了句:“多說,虧心。”
什麼啊!
若水司君看向朱雀星君,“他說的什麼?”
“也不是不能讓你知道的事情,只是不能讓殿外的其他人知曉。”朱雀星君四下裡張望了一下,四下確然無人。她壓著聲音低低說道:“君上前些日子,昏睡不醒,宮瀨頻繁地出入昭河殿,每次出來都是一副沉重的臉色。”
若水司君驚訝地張大嘴,事關昭河殿的那位神尊,他都要好奇死了,“當真?”
“嗯,當真!”朱雀星君接著小聲說道:“自從昭河殿走水之後,魔焰軍團團將殿內、殿外層層把守,一夜之間,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