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兒點個頭:“好,奴婢會找人再去民間多收集些菜譜回來。”
“嗯,如此甚好。明日又要晨起,你去歇息吧。”
“那娘娘,您也早點回榻上歇息,奴婢告退。”
陵姬依靠在窗邊,託著腮幫,憑欄仰天遙望。
婉兒在她身後默默的看了一會兒,最終還是隻能無奈地搖搖頭,轉身去將殿內的燈火熄了兩盞,將香爐裡的燃香撥弄好,才靜悄的退出殿外。
婉兒踱著小碎步走出庭院,夜色下,一個青衣的小娘子蹲在雪地裡,後背一搭一搭地顫抖,蹲在那兒啜泣著。
瞧著那個身形,婉兒老遠就知道是誰了。
她緩緩的走過去,走到她身邊,拿手在她的小腦瓜上拍了拍:“哎,誰家的小娘子啊,哭得這般楚楚可憐,我見猶憐。”
嗚嗚……
婉兒無奈地也蹲下來,拍弄著她裙子上的落雪:“傻瓜,都下雪了,你要哭怎麼也不挑揀個好的地頭兒呢!你這一哭不要緊,等下落個傷寒,還得勞煩姐姐我再多幹一份活兒,你是不是故意想偷懶的!”
她終於抬起頭,抽噎著紅彤彤的鼻子。
清秀的臉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真是惹人憐愛。婉兒掏出自己的方帕子,“好了,你這哭的又是哪一齣,我方才急了才說了你幾句,你就這麼不堪說嘛!”
綰綰張了嘴又哇啊哭得更委屈了:“哇……”
“好了好了,是姐姐不對,姐姐給你賠禮!”婉兒抹掉她臉上的淚水:“你說你,心直口快,可是咱家娘娘心裡頭已經夠苦了,你這幾句話撩撥的,她今晚還要不要睡了!我真不是想兇你的,你方才那些,就不該跟娘娘面前提起,她這人面上是雲淡風輕的,可是她回頭心裡還是很難受的,你啊,下次不能這麼跟娘娘說話!”
綰綰抽噎著鼻涕:“可、可是明明就是那妖女惹得君上對她念念不忘,好不容易咱家娘娘還能時不時入殿去伺候著,她現在一回來就霸佔著君上,昭河殿如今誰都不許進,那咱家娘娘不是又要被冷落了,我心裡著急啊!”
“誰不著急呢!”婉兒嘆息道:“可是能怎麼辦呢,君上冷心冷眼的脾氣,誰不曉得呢?”
“我真的不明白,為什麼娘娘這麼好,他偏偏要去喜歡那個妖女!”
婉兒環抱住她的肩膀,搓搓她的胳膊:“人心,又怎會是我們看得懂的東西;無情無慾的神尊,究竟為何願意遷尊降貴去求取一個凡女,或許這就是冥冥中的緣份吧。咱家娘娘得了先機,卻始終得不到君上的情。綰綰,你還小,等你再活個萬年,或許你就知道,這世上的神仙,他們瘋魔起來,比凡人,還要瘋癲!”
“可這跟咱娘娘跟君上又有什麼關係?”
婉兒拉她起來,拍打她靴子上的積雪:“你不知道,君上心裡非常不痛快,咱們在這宮裡頭吃好住好,不是因為君上喜歡娘娘,是天后娘娘將她賜給冥海做了王妃;娘娘身份雖然尊貴,可或許在君上心中,我們都是天宮的人,是他不願意親近的眼線。娘娘百般的討好,君上看在眼裡,可是她生來便是天家的寵兒,這份尊榮,在這水迷宮裡,反倒妨礙了她。”
綰綰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婉兒姐姐,你總是最懂娘娘在想什麼,我聽你的總沒錯。”
“嗯,娘娘想當個體貼的妃子,咱們不能拖她的後腿,你出去,千萬別在人前亂講些讓人誤會的話,傷了自家主子顏面的話;黎月女君如今既然是女君,論身份地位,娘娘打正面也是要給她行個禮都是應分的,你我切切不能先給她失了禮!”
綰綰賭氣地跺一腳:“憑她也陪咱們娘娘對她行禮,不就是個女君的頭銜,我們娘娘還是九天玄女,是天后娘娘的親侄女呢!”
婉兒拉住她:“怎麼不配了,你知不知道,她雖然輩份不及鳳翎王那般高,也沒有什麼驚世的功過,可是光妖族女君這個頭銜,她就配得起咱家娘娘的禮;不僅是我們娘娘,宮中的魔焰軍統領、星君,司君,你也知道了。你真的以為是君上的授意嗎?”
“她、她她為何就?”
婉兒拉住她的手腕,引著她隨從自己向裡廳的方向穿過迴廊:“你年小沒有聽過,更沒有機會在天宮和那些老神仙相處過,不知道妖族於這四海八荒之中,是個什麼存在。
其實妖族是三界之外的存在,他們從遠古時代便與洪荒共存,是如今史籍上記載的最古老的異族!你想想這水迷宮有多少的司所,宮殿,是鳳翎王專門遣人闢出來給它們棲息玩耍的庇護場所,連鳳翎王的樂園——空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