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紀兩百年五十年,白銀祭司遁世已過了二十年。
那位神尊,在昭河殿內已經二十年都大門未出半步,若是換做旁人,恐怕早已經瘋了吧。
羿天依然代理著朝務,每日下了朝,去往昭河殿覲見這位不願意再露臉的鳳翎王,每日挑些比較繁重的事務向鳳翎王彙報,可惜他卻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偶爾點個頭應和敷衍,卻實在沒有在聽他講著什麼內容。
每每問及鳳翎王的意思,他總是會說:這些事情,你看著定便是;本王相信你可以處理好。
開始時羿天依然每日要去向他老人家請示,日久了,羿天能拿到他面前讓他操心的事情就慢慢地少了。他將所有的職權都交給自己,坐望星辰,卻不再伸手他的策略是否得宜,連反駁都不曾,總是讓他去做,讓他去想。
羿天初始覺得壓力很重,慢慢上手以後,朝臣也預設了他的策略,他代理朝務就更加的順手。
摩紀三百年,昭河殿釋出告:冥海要冊立新王!
整個水迷宮都沸騰了,好像沉寂了許久的海平面忽然狂風暴雨。
朝臣自然是百般的勸告,上書勸諫的文書摞成了一座山,向神月閣的主子那處去請託覲見鳳翎王的更是踏破了門檻。
讓文珠祭司不勝其煩,讓星官給她告假裝病躲回了她的處所去避風頭:“不管是天王老子還是哪個山妖精怪,放進大殿幾個人,我就打你幾個板子!”
話都放得這麼狠,菥蓂星官怎敢再放人入殿,雖然那些個都是朝堂上的肱股之臣,可是他家主子不歡喜,自己屁股不想受罪,當然只能賴賴臉得罪來者。
“君上竟然出此下策,這接盤的可不倒黴透了。除了那個腦子好使,連個土地神都能打得他落花流水的白面書生;君上這心思可謂是連裝一裝委婉的功夫都省了,嘖嘖嘖!”
文珠祭司說完還眯起了眼,眸子亮晶晶的盯向門口的菥蓂星官,菥蓂星官作勢捂住自己的耳朵:“小人什麼也聽不見,您當我透明就好。您繼續您繼續!”
“也不知道你這個少年是學了誰的,成天在本座跟前裝傻,去給我看好門;要是讓哪個不長心的闖進來,本座這一堆的文書批得不爽,我就一把火燒個乾淨!”
菥蓂星官悲痛的想,這事兒他家主子別說就是真幹過,她撂了的狠話,言出必行。
還不是學了昭河殿那位的脾性,果然是有什麼樣的主子養什麼樣的兵啊!菥蓂星官暗自苦笑,趕緊關了殿內的大門,去前殿伺候著那些個“耳朵不好使,眼睛更不好使”的老臣,這到底先得罪哪個,就看他家主子的同情心啊。
她要是高興了,可能過個時辰受不住吵鬧就出來解救解救;不高興了,就讓這些人堵得人心裡慌。
再反觀殿內埋頭疾書的文珠祭司,一邊批示一邊還喃喃自語:“放眼天下,能人皆是!何以獨獨就是選了他?那張臉倒是有幾分英氣,心思這麼重,若是逮著這麼個大位,以後,還有本座好日子過!”想到羿天那個沒事就愛奴役她多幹點活的壞心眼,文珠祭司還有些不服氣。
“難道我們水迷宮任何一位神君,會比他資質差嗎?”
文珠祭司又吐槽一句,隨手將手中一封呈文略帶混亂的彙報文書一丟,不知道掉到哪個犄角疙瘩;這動作恰恰就是她不耐煩的情緒。
下立侍奉的司命官躬身撿起來,不敢重新呈上,灰溜溜的收到另一張堆放文書的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