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段谷縣城,一支三千人左右的隊伍正慢悠悠地向著南面行進。他們裝備精良,騎著高頭大馬,隊伍中打著楚國的軍旗。
“唉,千辛萬苦拿下了郿城,還以為馬上要打到長安城下了,沒想到後方糧倉又被呂布打了下來。咱們匆匆回頭,結果那呂布又跑了,不是號稱什麼天下第一戰將嗎,怎麼滑的跟泥鰍似的。”
如今段谷重新落入楚軍掌控,行走在道路間,士兵們也十分放鬆,只是交談間頗有幾分無奈。
聞言,身邊一個黝黑的壯漢輕笑一聲,接話道。
“不跑,就憑他手上剩的那一萬多人,敢和咱們主力硬拼嗎?”
“好了,就別抱怨了。你這話千萬別在其他兄弟部隊那邊說。張允將軍先前就是被呂布所殺,加上祝雲將軍,已有兩員大將折在呂布手上了。兇威赫赫啊!白馬義從這次可吃了大虧,趙雲將軍為了引開追兵至今生死未卜呢。”
先前說話的那名士兵高高瘦瘦的,此時也點頭道。
“我懂!咱們這次又斬殺了郿城守將梁興,加上漢中的功勞,可謂出盡風頭了。”
“你知道就好,若到處去說,倒壞了我們和兄弟部隊的情誼。”
兩人說話間,又有一人插到中間,開口道。
“哎哎,聽說陛下有了旨意,咱們若能剿滅呂布麾下的陷陣營,就冊封咱們大將軍為冠軍侯!呵,是真是假?”
聽到這問題,兩人笑了笑,說道。
“老邢啊,你這訊息也落後太久了。這事我們早就知道了,只是大將軍不屑拿此事往外說罷了。”
“就是,聽說飛羽騎已經被總帥剿滅了。那西涼鐵騎又龜縮在長安給偽帝做看門的,這些年作威作福,除了裝備好,也不知還有幾分戰力?細細一看,秦軍之中也只有呂布的陷陣營可以做咱們的對手。”
士兵們吵吵嚷嚷,陸遜也沒去管,高強度的行軍之後也該讓他們放鬆一下了。
如今黃蓋將軍領兵兩萬駐守陳倉,季書帶領主力奪回了段谷,南面連通漢中的這片地帶自然是安全的。也就是為了謹慎起見,季書才會下令他們散開到附近鄉野裡搜尋此前潰散躲避的楚軍殘兵,順便查探下有沒有敵軍潛伏。
這自然是輕鬆的任務,更辛苦的是向北探索的隊伍,除了收攏殘兵、尋找趙雲的下落,還隨時可能和秦軍斥候交戰。
“稟大將軍,發現異常,秦軍撤離前屠了一處村落。”
斥候的訊息讓陸遜愣了愣,他沉下臉,悶聲道。
“帶我去看看。”
斥候帶著眾人在官道上行了很遠,在一處岔路口拐了進去。陸遜竟有些印象,似乎來段谷時陪季書走過一趟,記得村裡住的都是一些姓朱的人家。
此刻,遠遠看著朱家村路口的牌坊卻讓人有些驚懼。只見,那寫著“朱家村”的牌坊旁邊密密麻麻插著差不多兩百根木杆,每根木杆上都插著一個頭顱。
一個村落,百來戶人家怕是都殞命於此。
縱使羽林軍是從屍山血海上蹚過來的,也沒有人會如此玩弄生命,拿屍體去擺弄。
“簡直就是一群喪心病狂的山賊!”
士兵們有人狠狠地叫罵。
陸遜走近來看,只見路口的牌坊正下放還立著一個小木牌。
【勾結楚人,該當死罪!】
勾結楚人?
他們怎麼勾結我們了?不過是老師看他們可憐,給每戶人家送了一袋米罷了。
這竟成了他們的死罪?
陸遜咬緊了後槽牙,臉色陰沉得像是要滴出水來。
斥候看了看小木牌,又看了看陸遜,憤聲道。
“稟大將軍,村裡還有許多無頭屍體,不少女屍衣裳破碎,生前應該還遭遇了凌辱。”
此話一出,身邊一群沉默著計程車兵們都炸了鍋。
“狗孃養的秦軍,下次老子見一個殺一個,投降也不好使!”
“別吵了。”
陸遜厲聲打斷了身邊嘈雜的聲響。
“把屍體搬出來,先讓他們入土為安吧。”
也不怪周邊的村民不理會,就是他們這些軍人看著都瘮人,但這些屍體總得處理了。
“可屍體都開始腐爛了,這腦袋和身體也不知誰是誰啊。”
陸遜嘆了一口氣。
“那就按咱們軍隊的規矩辦,火葬,把他們的骨灰合葬進一個墳冢吧。”
“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