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這個偽秀才不知道高到哪裡去了。而且此人確實是個正人君子,對輕語一直以禮相待,不像什麼奸猾小人。
“這早上的景色才美!子淵兄初到荊州,這麼好的景緻怕是還沒見過呢,快過來看。”
“哦?”季書上前幾步,走到船邊,饒有興致地觀察起來。
江上不知何時泛起了大霧,兩岸景物朦朦朧朧,模糊可見。
不遠處,有一艘小船,時而露出頭來,時而穿梭進霧中,忽隱忽現,也不知漁家是在打網,還是在釣魚。
大船行在江上,好似在雲中漂浮。
是否會乘風而去,日行萬里?
這讓人懷疑闖入了仙境。伸手一抓,似乎就抓住了那一縷仙氣。
“妙哉!妙哉!”季書不由得也興奮起來。
“是吧!”黃暗傲然道,“這可是荊州獨有的景緻,這樣的大霧也不多見,子淵兄才從北方來就遇到了,也是託了我的運氣。”
季書呵呵一笑,也不反駁。看看周遭,這才發現已經有不少人起來了,甲板上開始熱鬧起來。
這些都是往來的商人,他們帶著貨物在兩地奔走賺取差價,每個人路上都會聘些護衛,然後聚在一起上路。如此尋常毛賊都不敢招惹,遇到大的盜賊團也有些談判的資本,畢竟山賊也是人,損失太大他們也要有所顧慮。
所謂“士農工商”,這個時代商人排最末。聯想到後世的資本家,季書頓時感慨萬千。
“看!那是什麼?”
船尾忽然有些騷亂,打斷了季書的思緒。
“完了,完了!”
“這下全完了!”
騷亂很快越演越烈,船尾處一片嘈雜,才一會功夫,整船的人都驚醒了。鬧得季書和黃暗不禁面面相覷。
“去看看!”
兩人才到船尾,便聽到不少人在驚呼:“黑旗賊!黑旗賊來了!”
季書極目遠望,船尾百米外出現一艘大船。
霧中,船上的人模糊不清,但見船上掛著一幅黑色大旗。
季書疑惑地看向黃暗。
“是水賊!一夥很兇殘的水賊”
黃暗臉色凝重地解釋道:“江上偶爾能遇到水賊。不過大多數水賊並不可怕,他們知道這往來新野和江夏不僅有水路,還有陸路,若做的太過火,商人們都不走水路了,他們都得餓死。”
“所以大多數水賊,只要商人們不反抗,大都只取走一兩成的貨物,算是買路錢。這樣商人們賣完貨物還算能收回成本,基本也就自認倒黴了。”
“不過,總有例外。黑旗賊就是個例外,他們從不講道上的規矩。”
“他們每次劫掠都是搶光所有財物,若是遇到美貌的女子,就搶回去肆意凌辱,稍有不如意就殺光一船的人。是惡名昭著的水賊。不少商人就算活了下來,因為被貨物被搶光,資金週轉不開,鬧的傾家蕩產、家破人亡的不在少數。”
季書越是往下聽,臉色越黑。
“子淵,怎麼了?這麼吵?”青山和大小姐因為船上過於吵鬧也出了船艙找了過來。
季書心中焦躁,但不管如何,先把情況與二人一說。
聽完,輕語神色陰沉,卻聽到青山斬釘截鐵的說:“要是有哪個小賊敢上來,我一刀砍成兩半。小姐大可放心。”
季書心道,你確實勇猛,但是雙拳難敵四手。何況一支水賊,少說也有一百來人。
甲板上,一些商人面如死灰、茫然無措;一些客商倒好像是想跳水逃生,但一是恐懼,二是舍不下自己的貨物,猶豫不決;還有些人吵吵嚷嚷,似要和黑旗賊血拼。
看著船上一副末世景象。季書忽然燃起了一絲希望。
“我問你們,想死?還是想活?”季書手心裡都是汗,卻用壓過所有人的聲音大喊。
所有人都停了下來,驚愕地看向季書。
“想死,你們可以繼續坐在這裡,可以繼續在這裡大呼小叫,捨得下貨物錢財,願意賭運氣的也可以跳江。”
季書用壓倒一切的氣勢吼道。
“想活!就聽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