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國在荊州只留有三萬精兵,其中兩萬就集中在了襄陽,可見太史慈主要防範的物件還是北面的董卓和曹操。
所以當太史慈收到蜀國出兵的訊息,他是真的大吃一驚。
從黃巾之亂到諸侯討伐董卓,從諸侯混戰搶奪地盤到孫策消滅同為漢室宗親的劉表,從益州牧劉焉傳到如今的蜀王劉璋,蜀軍由始自終都靜靜地窩在地圖上的那一角。仗蜀軍倒不是沒打過,可這麼多年蜀軍連僅有一郡之地的魯國都攻之不下,誰曾想他有這個膽量向坐擁揚州、荊州、交州的楚國出兵?
又或者說,誰也沒料到出了張任這個異數。
永安城約出動了兩萬五千兵馬,可說是傾巢而出,也讓太史慈看到了張任的孤注一擲。
如果只是對付蜀軍,太史慈又有何懼?他所害怕的是此戰可能引起的連鎖反應,若交戰的秦軍、魏軍休戰將矛頭都轉向荊州,恐怕楚國將再次遭受重創。
事態已然嚴重到太史慈無法掌控的境地,在收到訊息的第一時間,太史慈就派出自己的親信將訊息密報孫策,又急忙叫來文聘、張允商量好對策,當夜就提一萬兵馬趕赴江陵去了。
“霍峻將軍在夷陵擊潰蜀軍先鋒,以身殉國了?”
當太史慈即將抵擋麥城的時候,終於收到了江陵最新的戰報。如今張任的中軍剛進入夷陵,以行軍速度而言,楚軍必定比蜀軍更早抵達江陵城。
霍峻帶來的這場勝利絕對是有價值的,若楚軍抵達時江陵已經失守,那太史慈只能採取另一套截然不同的策略了。在心底悄悄地鬆了一口氣,太史慈微微一聲嘆息,向江陵來計程車兵問道。
“霍峻將軍可有子女?”
“稟上將軍,霍峻將軍之子霍弋在軍中任屯長之職,夷陵之戰霍屯長也與我等在前線並肩殺敵!”
太史慈感到了些許意外,感嘆道。
“好,虎父無犬子!霍峻將軍於國有功,日後我自會稟報王上追封犒賞。你下去歇息片刻回江陵傳我軍令,擢升霍弋為大統領,接任霍峻之職統轄江陵之軍,整頓江陵防務靜待我軍到來。”
見令兵有些興奮地領命離開,太史慈又轉頭對身邊的大統領宋濂說道。
“待會你去傳我軍令,讓各部馬不停蹄直奔江陵。”
宋濂有些不解,忙問道。
“將軍,麥城不留軍駐守嗎?那豈不是給蜀軍開啟了通往襄陽的門戶!”
若真是這樣倒好了。
太史慈搖搖頭,對部下解釋道。
“張任膽子確實很大,但這正說明了他的眼光比蜀國那些高居於朝堂的群臣都要敏銳。若他真敢放開後方給我,自己孤軍深入襄陽,倒是我高看他了。”
宋濂細細回味太史慈的話,正要離開傳令,就聽太史慈又說道。
“進入江陵郡之後,你部分成十支散開到各縣、村去,讓百姓前去江陵城逼禍,田裡的莊稼由你安排人都燒了。告訴百姓,戰後官府會按田地大小進行補償,兩年內還將減免賦稅。”
宋濂大驚失色,如果說剛才的直接放棄麥城只是太史慈在戰術策略上與眾不同,那眼下這道新的命令就真的是自毀根基了。
“上將軍,江陵郡可是荊州的主要產糧地,每年賦稅約佔整個荊州的三成,若都燒了還要補償給百姓,只怕我軍明年的糧草將會出現極大問題,還請上將軍收回成命!”
太史慈沉默了片刻。這個道理他不是不明白,眼下就要秋收了,誰能甘心呢?可要守住這些莊稼,他就必須主動迎戰,前往夷陵和張任對峙。
以少勝多並不是什麼百年難遇的奇蹟,但優勢就是優勢,如果你以為人少反而一定能達成以少勝多的成就,那真是自尋死路。
太史慈需要的是穩勝,因為他輸不起這一仗,荊州輸不起,整個楚國也輸不起。
“執行軍令!讓所有百姓儘快撤入江陵城,焚燒所有農田!”
“上將軍,永安蜀軍久不經戰陣,未必有多少戰力,未戰先退只怕將士們心中不服啊!”
“宋濂!執行軍令!”
也許是太史慈的臉色過於駭人,宋濂終於低頭不再多言,無可奈何地領命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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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已過了十餘天,今夜是蜀軍少有的沒有進行騷擾的夜晚,除了值守計程車兵,大多數人已經進入了夢鄉。
此時太守府依然燈火通明,太史慈和蒯越正商量著臨時徵兵出現的問題。老實說,蜀軍的戰力之強有些出乎太史慈的預料。張任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