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楚穆便將阮棠設下的屏障悄悄卸去,很快搜救的人員便尋到了青峰和幻月他們所在的岸邊,而後根據足跡,在洞裡發現了兩人。
當時嚴大人也在,他一夜未睡,一直和搜救隊一起尋人。
尋了一夜,他整個人形容頹然,待在岸邊看到的腳印之時,眼中才恢復幾抹光亮。
只是當他看到幻月被青峰牽著走出來的時候,他怔了怔,好不容易爬上眼底的光亮,霎時間又暗淡了下去。
但他並非那般容易放棄的人,他斂了斂神色,還是朝幻月走了過去。
他故意忽視牽著幻月的青峰,眼睛只看著幻月,“幻月姑娘,你沒事吧?”
雖然幻月和青峰確定了關係,但她還是不大習慣在眾目睽睽之下和他牽著手。
所以在走到洞口之時,她便動了動手腕,想要讓青峰放開她。
但青峰並不依她,不但不放,還握得更緊了些。
幻月掙脫不了,也就只好由著他。
然嚴大人走到她面前之時,她還是有些不好意思地又動了動手腕。
並非害怕嚴大人誤會,其實更多是不好意思。
嚴大人對自己有意思,幻月很清楚,但她不喜歡他,也是事實,可突然當著他的面和別的男子手牽手,幻月多少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畢竟前一天,她才和他一起遊湖。
現在這般,落在別人的眼裡,只怕會覺得她這個女子輕浮,腳踩兩條船。
她到底是接受過嚴苛的王室教養,沒有辦法一下子就無視別人的看法。
青峰和她則是不同,他向來都是隨心而行。
何況,在他眼中,嚴大人是他的情敵,以往,他將幻月約出去的時候,他只能偷偷地跟著,其實他早就看著嚴大人不順眼了。
特別是今日,他的手突然往幻月腰上的那一擱,那一刻,他都生出了剁了他手的念頭。
還有今日幻月落水,若不是他死皮賴臉等在樓下,讓幻月不得不跟他出來,她也不會遭逢這一難。
他都不敢想,若是他今日沒有跟來,若是她落下水去,沒有人及時下去救她,她現在會怎樣?他是不是以後都見不到她了?
想到這,他看向嚴大人都帶著幾分咬牙切齒。
但看在經逢此難,幻月答應和他在一起,他可以不計較他今日的莽撞相邀。
只是此刻嚴大人的視線一直落在他握著幻月的手上,讓他有些不爽。
他捏了捏幻月的手心,將人輕輕一拉,便攬入懷中。
而後替她答道:“謝謝嚴大人關心,她現在很好。”
青峰迴答的時候,甚至都不抬眸看嚴大人,而是含情脈脈地垂眸看著幻月。
如此姿態,如此神情,嚴大人又如何看不出來?
但他始終是不願相信的。
他見過眼前這個男子幾次,也知曉,他是和幻月住在同一個宅院裡的。
但幻月的情況,她是清楚的,在昨天相邀之前,他都是確定了,她並未和任何男子在一起,依舊是孤身一人。
那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很有可能便是昨天幻月落水後,是這個男子救了她。
而此男子卻以救命之恩相挾,要幻月姑娘以身相許?
他越看,越覺得是這樣。
所以他不理會青峰的挑釁,視線依舊定在幻月的臉上。
“幻月姑娘,你和他……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若是他強迫你,我可以幫你。”
幻月臉上爬上幾分侷促,抬手連連擺道,“不是的,嚴大人你誤會了。”
她始終不像青峰那般從容,雖說兩人都表明了心跡,是兩廂情願,但要她一下子便從容不迫地跟別人講,這是她喜歡的男人,她還是有些羞於宣於口。
但她又不想別人誤會青峰,所以此刻她臉上除了侷促,還有幾分慌亂。
然這些神情落在嚴大人的眼中,他便更加斷定了,青峰強迫了幻月。
加上青峰的模樣,和他的言談舉止,都帶著幾分輕浮和吊兒郎當的勁兒,他便更加斷定了,肯定是青峰強迫了幻月。
一想到,他們兩人在那洞中可能待了不短時間了,想到青峰很有可能對幻月做了什麼禽獸不如的事,他垂在身側的拳頭便不自覺地握緊。
本來就急了一夜,情緒已經臨近崩潰點,此時這樣一想,更是突然像是被刺中他心中的某一點,看著青峰,嚴大人的眼眸泛起點點猩紅。
他並不是個暴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