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士子們中有一個是兇手,會是誰呢?
“也可能是兩個人一起動手的嘛?”龍小鳳其實一直就沒放棄雙人做案的推論。
總歸是覺得著這手法太過殘忍和複雜,不像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計程車子能想到並做到的。
江吟沒說話,她走到桌邊,捧住頭。
她這是怎麼了?龍小鳳走上前察看,楚亓卻攔住了:“沒事,小江江只是在回憶。”
回憶?
龍小鳳不解。楚亓少有地露出凝重之色,再次搖了搖頭。
書桌前,江吟沉默了許久,一動不動。
良久過後,她動了起來,利索地鋪開一卷紙,取了筆墨,迅速在紙上一點。
濃濃的墨汁在紙中洇出一團的黑色。
然後極快地落筆,一時間,抱璞居里只有她執筆在紙“沙沙”畫畫的聲音,竟然顯出一種奇妙的靜謐。
又是良久,江吟停筆,將畫呈上。
龍小鳳簡直佩服到五體投地。
江吟畫的並非什麼賞心悅目的景物,而是……那偏僻巷子裡醉漢們留下的穢物。
一團一團半消化的食物,用“纖毫畢現”四字來形容也不為過。
之前龍小鳳就覺得江吟的案情冊子一頁一面的都像是相片,然而現在她明白了,江吟是傳說中的“照相機人”。
所有見過的影象,她都能自動地儲存到大腦中。
其實將資訊儲存到腦中並不難,因為理論上每個人都能把所見、所聽、所感“存”入大腦。
難的是把儲存的資料完完整整地調取和再現出來。
畫完畫的江吟臉色蒼白得很,想必這花費了她大量的精力。
楚亓看了畫,點點頭:“很對。”
江吟的畫和他的記憶相符。不過江吟用的是畫面,而他記得的是名稱。
他問過昨晚幾位士子的點的燒烤串串,正是這幾樣。
這些噁心東西既然不是李晉吐的;那隻能是和他最後呆在一起的人吐的!
不過吃燒烤一般來說每個人都會“雨露均霑”,還是沒法從中判斷是士子中的哪一個啊。
楚亓犯了愁,龍小鳳卻強忍住不舒服的感覺,細細地將江吟的畫看了又看。
她有種直覺,這畫著噁心東西的圖裡,一定藏著玄機,可是一直之間又說不上來是什麼。
三個人默默地各自思索,而沒多久,這沉默就被突然闖入的劉震楓打破了。
“新進展!有新進展!”劉震楓的破鑼嗓子簡直是震天響。
抱璞居中的三人精神為之一震。
門口,劉大捕頭大聲嚷嚷地衝了進來:“小玉香不是豔鬼,我去查過了!”
“唉……”龍小鳳和楚亓齊聲長嘆,江吟雖然沒出聲,也難掩失望之色。
他們從來就不認為小玉香是兇手。
劉震楓見他們如此,恨恨道:“你們就不關心小玉香和我說了些什麼嗎?”
楚亓攬他肩頭:“我的親親劉大捕頭,你能不能別賣關子了?”
劉震楓向來雷厲風行的,同三人分手後,就拐去雲香樓查證許利亨的證詞。
順便見了小玉香。
小玉香得知昨夜許利亨進門而不得見,嘆了口氣:“我這裡,著實不是他們這種清白人家計程車子該來的地方。”
小玉香-豐色-名遠播,為她爭風吃醋的大有人在,她竟還能保持一份較為誠摯的初心,龍小鳳忍不住便道:“她倒真是好人。”
劉震楓倒是忘了適才他還認為小玉香可能就是兇手,馬上贊同說:
“就是哇!小玉香還說,她本來就想勸這幾個士子不要再花時間精力在雲香樓,好好準備明年的春闈——誰知就出了這樣的事。”
楚亓微微地露出一絲冷笑:“如果她說的是真心話,那也太不敬業了點。”
劉震楓一怔,“嘿嘿”笑道:“我就知道最瞭解小玉香的,除了楚少你還能有誰?”
楚亓作勢要打,劉大捕頭正了正顏色,說:“不過小玉香還說,死去的李晉也同她說過類似的話。”
李晉勸小玉香遠離他的同窗?
這是出於無私之心,還是純粹為了排除異己、獨佔佳人之意?
突然間,李晉一貫經營的“大哥”的形象,好像不那麼高大起來了。
劉震楓轉而又問抱璞居的進展。
兩相印證、綜合推演之後,嫌犯基本被限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