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聆濤有一句沒一句地同鄭少林攀談,打漁的不易、烏江鰱的美味,再到黔州城的風土人情……
短短的時間,他就和這山野漁夫分外親熱,甚至稱兄道弟起來。
青二十七的話很少,她輕盈地走,一邊歪頭聽他們說話。
有時候她的臉上會顯出淡淡的笑容,有時候卻疏離地不知走神走到哪去了。
陸聆濤在不面對她的時候,就是個能輕易掌控局面的強者。
這個小盆友,其實很不錯的。
楚門有這樣的後輩,也不枉楚樂一和段舞的一番心血了。
空中隆隆,是雲動之聲。
變天了,冬天特有的刻骨寒意,正慢慢侵入骨髓。
來到黔州後的第一場雪紛紛揚揚地飄落下來,撲撲地落在身上。
青二十七取下斗笠遞給陸聆濤,示意他戴上。
“謝謝,這點雪無礙的。”陸聆濤抗議道。
她不容他再多話,長臂一伸,徑直將斗笠罩到他頭上。然後將白色斗篷的帷帽戴了起來。
頓時,她淡漠的臉連頭帶發全埋在白色之中,繼而整個人都湮沒在飛雪裡。
鄭少林原就有斗笠簔衣,見陸聆濤還傻著,拍了拍他肩,低聲戲謔:“話本上說,最難消受美人恩,兄弟你就受著吧!”
陸聆濤眉頭微皺:“不得無理。”
展目前望,青二十七在數丈開外,幾與白雪融為一體,身形無半分停頓,應是沒有聽見鄭少林的話。
他放下心來,問道:“還有多遠?”
“轉過那山坳就是,我特地做了記號。”
然而雪愈下愈大,漸漸的路都不清了。
到了山腳,鄭少林死活不願再走:
“我家從這條路過去就到了。你們要找那棺材,認我沿路綁的布條就成了。好兄弟,我一早出來,什麼事都沒做,倒受了一場驚,就讓我回去歇歇吧。”
陸聆濤無法,掏出一錠銀子為謝,問清鄭家所在,以防找不到地方還能再回來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