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日?!
我去……怎麼不叫趙日天!龍小鳳一口老血幾乎噴了出來。
不過她的注意力也如阿四所願地被吸引過去了。
趙日的突然發難,打斷了京畿道七幫八寨的擂臺賽,強人們彷彿這才發現,他們其實還沒有將龍湖鏢局的這趟鏢拿下,當然也還沒把兩千兩黃金拿到手。
但是對於京畿道七幫八寨的眾強人來說,這根本不是個問題。
他們已然將龍湖鏢局的這趟鏢連人帶貨團團圍住,他們又沒長翅膀,總不能飛了去。
因此那兩千兩黃金已是囊中之物,以眾兄弟的交情,派誰去領賞金都一樣。
難的是分贓。
他們現在就是在解決這最難的事。
不過趙日既然出頭發聲,他們也不介意先過來把這熊孩子打到口服心服。
於是鄭白羽高聲道:“小兄弟,你別急,我們京畿道七幫八寨眾好漢求的是財,你乖乖兒的,叔叔伯伯們斷不會傷你性命。”
趙日停了手中的鑼,尖著嗓子道:“還沒打一場呢,就把我們當成甕中鱉、囊中物,你們是我們是傻子嗎?”
話音剛落,眾強人頓時鬨笑起來。
鏢師們卻急得直搖頭。
鏢局走鏢,講究的是“帶三分笑,讓三分理,飲三分酒”。
即便最終要和歹人大殺一場,也萬萬不能強硬叫陣;而是要放低姿態,道一聲“騷擾”、說一聲“借道”。
先禮後兵,能不打就不打。
因此哪怕被圍,哪怕明知強人肆無忌憚地當面坐地分贓,鏢師們始終保持著冷靜和剋制。
何況,他們以靜制動,多少有點等眾強人爭奪財務、互相消減力量,他們好漁翁得利的意思。
趙日如此作為,不但令他們的如意算盤落空,且削了眾強人的面子,只怕是不能善罷干休了。
龍湖鏢局這趟鏢主事的鏢頭是陳勝志,他一聽趙日的話,不必看眾強人的反應,就知道不好了。
可這位公子爺在鏢局裡地位超然,加之現在大敵當前,他總不能衝上去送熊孩子兩巴掌讓他閉嘴。
陳勝志下意識地往人群裡的阿四看了一眼,那少年面容沉穩,叫他心下一動:如果這少年沒有半途離開,也許不會到如此糟糕的局面。
阿四離開鏢隊前,曾經同趙日吵過一場。
他堅持亮鏢威,趙日卻主張偷鏢。
這兩孩子在這一趟的鏢隊裡都十分特殊。
趙日是身份使然;而阿四則是因為之前有幾次遇襲、全靠他的機靈才沒有鑄成大錯——固而小小年紀,鏢隊諸人倒是對他挺服氣。
阿四離開鏢隊,又出現在惡虎賽的隊伍裡,鏢師們都以為他是不憤於趙日的所作所為,一不做二不休地反水,引強人來劫鏢。
陳勝志則不這麼認為,現在看來果然如此。
他早就看到阿四身邊始終跟著一個其貌不揚的婦人;兩人偶有互動,但婦人眼神不善,怎麼看也不是同夥。
陳勝志留了個心眼,側過身、換了個視角再看阿四——
少年雙手被縛,而縛住他的繩索正在那婦人手中!
他是被抓的,他沒有背叛龍湖鏢局、引來敵人!
陳勝志瞬間鬆了口氣,但是又有些許遺憾:這少年怎麼沒有逃脫呢?這種情況下,當然是少折損一個是一個啊……
不提陳勝志有片刻走神,那邊廂趙日發了大招:“你們想要小爺的貨,總得露上兩手叫小爺長長見識,空手套白狼……”
正說到這裡——
“咻!”的一聲厲響,一隻羽箭從趙日的耳邊飛過。
他疾將頭偏一邊,但覺耳朵邊嗖嗖的辣,似乎有一股熱乎乎的液體從傷口中洶湧而出。
他到底是個孩子,一時間魂飛魄散,捂住耳朵大聲尖叫。
原本就打算制止他的兩個婦人眼疾手快把他從鏢箱上拽了下來。
但是熊孩子好像被嚇壞了,尖叫個不停。
龍湖鏢局的鏢師們的臉全都黑了。
丟臉,實在太丟臉了。
真是不明白,為什麼總鏢頭會准許這個熊孩子跟他們出來走鏢,他是當出來玩的嗎?!
鄭白羽見趙日被震攝住了,不慌不忙地道:“怎麼樣,小兄弟想見識我們京畿道七幫八寨的手段,現在小兄弟見識過了,應該再沒有意見了吧?”
趙日臉色煞白,頭搖得如撥浪鼓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