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先同修辰光寒喧的漢子是綠竹寨的二把手劉侃,他被修辰光這麼一恭維,高興地哈哈大笑。
兩人聊了兩句,京畿道七幫八寨的其他主事者也紛紛上前,稱兄道弟,很是熱鬧客氣了一番;彷彿他們此來不是為劫鏢,而是聯絡各家的感情來了。
不一會兒,在龍湖鏢局的外圍便圍成了一個新的小圈子。
楚亓冷眼旁觀,薄唇微抿,露出一抹冷笑。
他扮得再是低調不過,因而不知者注意不到他,但修辰光卻不同。
雖說這尊大神說了要他該怎麼就怎麼,可大神現在這是不甚滿意的意思?
早春的天氣,修辰光的汗都要流下來了。
他不敢再和眾匪首瞎套近乎,連忙直入主題,清了清嗓子道:“各家兄弟給力啊,這貨手到擒來,沒費多少工夫吧?惡虎寨沒能搭上手,慚愧慚愧!”
“哪的話!修老三你不在道上,道上卻有你的威風。何必自謙?太假了喲!”
“就是就是,這番若非惡虎寨調配有道,豈能讓貨如此順利地盡入囊中?”
…………
得,這話題不受修辰光控制地又扯遠了。
不但如此,強人們的嗓門越來越大,竟是全然沒把龍湖鏢局的鏢師們放在眼中,彷彿他們只是用來兌換暗花的死物而已。
至少鏢師們預想中的談判……大概在京畿道七幫八寨的心中並不存在吧。
林間空地上,龍湖鏢局被京畿道七幫八寨的眾強人團團圍住,而各幫派又各派出三兩位相商如何瓜分暗花。
二三十位高高矮矮的強人聚在一起,嗓音都不小,龍小鳳頗為好奇在一邊聽著,終是弄明白了此間事情的始末。
原來京畿道七幫八寨並不是一開始就抱團劫鏢,“半步多”剛放出暗花時,幾個幫派都想獨佔。
在將龍湖鏢局困在這林子之前,雙方便有零星的交手;而各幫派之間更是明爭暗鬥。
後來,惡虎寨加入進來,才改變了內鬥的狀況。
惡虎寨在京畿道七幫八寨中是數一數二的大幫派,這次的主要任務是協調和排程各家兄弟的行動,並且保證暗花不落入其他人之手。
在他們主持下,各家暫時和解,並做了分工:有的出手劫道開扒,有的驅趕阻攔過路的“外人”……
所以,修辰光等雖未在開扒現場動手,卻也沒人敢搶他們的一份功勞。
各幫各司其職,直至今日坐地分贓。
但也因著有這前因,眾人在惡虎寨強壓下選擇了合作,其實暗地裡則各不服氣。
果然,眾強人亂糟糟胡亂地囔了一會,一個五短身材的人喝道:
“這鏢咱既然已經到手,眾兄弟就等著修三爺大駕光臨,好將這暗花分配分配了,我們撫湖幫啊,全聽修三爺您的。”
另一個細嗓子的搶著道:“不錯不錯,正是如此,我海天派也是惟惡虎寨馬首是瞻!”
這兩人剛才便因如何分贓吵過一番,誰也不讓誰,都說自己功勞大,而他們平時便對惡虎寨多有倚仗,因此均想在修辰光面前先佔個理。
冷不妨有人陰陽怪氣地飄來一句:“呵呵,海天派與撫湖幫的兩位說的都是什麼廢話,要不是怕傷了道上和氣,兄弟們聚在這是喝西北風來的嗎?”
眾人都將目光聚攏過去,見是小叢山的江鎮海。
江鎮海既然開了口,便是要為自家爭利益的,於是一點都不客氣地道:
“我說句公道話,這暗花是我們小叢山最先得到訊息的,無論如何,也該我們先撥個頭籌,無論怎麼分,我們小叢山都要大頭。”
這話一出來,立即被人嗆了:“你們小叢山得了訊息便要大頭,那我們寒山幫為了攔這些兔崽子折了人手、受的重傷難道就是白受的嗎?”
更有人喊道:“要算功勞,難道我們海沙幫就少了,你們這個要大頭,那個要大頭,我海沙幫上千號人就該餓肚子?”
眾強人爭個不休,最早出頭的幾個幫派甚至掏出傢伙來,眼前一場好好的分贓大會不能和平進行下去了,修辰光忙向一個白面書生使了個眼色。
那白面書生是七幫八寨中除惡虎寨之外的另一個大幫“快活林”的掌事師爺,名叫鄭白羽。
得了修辰光示意,鄭白羽說道:
“個個都要大頭,那便成了小頭,依我看,功勞多少要算,各寨兄弟們的也都要顧及,你小叢山說得了訊息要大頭,但你小叢山就三五百號人,怎能和海沙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