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暮聲寒還不應聲,楚凌川再念:
“嘗聞燕北風雪傷至今未睹水凝霜一日冬嚴溫驟降隻手凍人寒冰掌!”
這一次,老爺子的聲音更加嚴厲,暮聲寒不敢再拿腔拿調,立即對道:
“練就無雙九陰拳馭風飛臨瑤池上移星翻雲動玉庭敢叫王母改天長!”
楚凌川喝道:“你可知若非聆濤先行說了你的拳路,你決計不能活著出這屋子!”
“正是因為與陸兄交過手,而前輩又以茶水試探……”
“早知適才就該下重手滅了你!”楚凌川的白鬍子都要吹起來了,“小孩子,尾巴翹上天,還想在大宋的地盤上撒野不成!”
暮聲寒垂首:“原是小子的不是,小子託大了。”
暮聲寒師門絕學獨此一家。
他同陸聆濤對過一拳——以拳為武器,如殺人利刃,那便叫“練就無雙九陰拳馭風飛臨瑤池上移星翻雲動玉庭敢叫王母改天長”。
而他在莫園殺兩個打手,那一把暗器手法亦不簡單,正是“嘗聞燕北風雪傷至今未睹水凝霜一日冬嚴溫驟降隻手凍人寒冰掌”。
但在莫園出手,暮聲寒用的只是手法。而他師門絕技最神奇之處,在於凝水成冰,殺人無形。
因此楚凌川一再以茶水試他,他卻像耍小孩子脾氣似的不想“中招”。
非得要楚凌川直白地點名他的身份來歷,他才承認。
楚凌川默默地看了暮聲寒一眼,這個後生家,有一股不服輸的傲氣,同他家裡的那兩個不太相同。
楚老爺子的這一眼令暮聲寒像是重回被掌力籠罩的時刻,威壓到全身的血都要冷了。
所幸是老爺子沒有再多為難他,只道:“果然是石仙門下——但不知你師傅如何稱呼?”
“石仙”乃是前輩高人,其人其門派也曾叱詫一時,只是世間風雲突變,如今知曉的人並不多。
即便是楚門上下,也只有最終成為門主之人,才能真正瞭解那些湮沒在歷史塵埃裡的秘密。
因此上,當楚凌川聽陸聆濤提及世上竟有人用彼拳法時,心中的震驚無以復加。
他以為只會在傳說中存在的拳法,竟然再現了!
這個人,他必須要會一會。
適才以茶水試暮聲寒,這後生家卻怎麼都不肯用絕招;但刻意的避開,其實已經暗示了自己的身份。
同時,亦是隱晦地表達了對楚凌川的不滿:你既無誠意,我也不和你客氣。
而當楚凌川以禮相待,他也就回之以禮。
暮聲寒沉吟了一下,長揖道:“非是小子無禮,師傅名諱實不敢提。”
楚老爺子白花花的鬍子又往上飄了:“好個不知好歹的小子,對我也不能提?!”
暮聲寒抱歉地道:“對不住了。”
楚凌川無奈:“你關注去勢男屍案?”
暮聲寒搖搖頭:“不,我關注的是本案的第一位死者。”
楚凌川一驚:“他是誰?”
…………
陸聆濤側身讓暮聲寒先進屋,可在他進屋之後,自己卻沒跟進去,反而“啪”地一下甩上房門——
一切發生得太突然,龍小鳳懵逼當場。
愣了下衝上前去,還未衝到門邊,陸聆濤已伸手去攔她。
腦海裡跳出的幾個動作很快地被龍小鳳運用到現實裡:那是她身為特工時學習的擒拿手。
陸聆濤“噫”地一聲,手上加勁,手速更快,眨眼間把龍小鳳的手腕牢牢扣住。
到底是不如練過內功的練家子,龍小鳳恨恨,一邊掙扎道:“放開!你想怎麼他!你別害他!”
陸聆濤的手就像一副手銬,他制住她,語氣卻是一貫而之的溫和:“小鳳你別急,不會害他的。是老爺子想見他。”
“老爺子?”龍小鳳一愕,自然而然地便停止了掙扎,“楚老爺子和他認識?”
陸聆濤感覺到她的變化,鬆了手,解釋道:“老爺子認為他是友非敵,所以有些話想單獨問問他。”
楚凌川雖然看起來平易可親、甚至有時還有點“為老不尊”,但涉及到重大之事,從未有紕漏。
他突然要見暮聲寒,陸聆濤亦不太明白是為什麼,更不知道老爺子想從這來歷不明的人身上探知什麼。
陸聆濤是知輕重的人,不該問的,他也不問。
他對暮聲寒有戒心,但談不上有敵意——如果楚凌川讓他們好好相處,他便和他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