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老許啊老許,你把自己說得凶神惡煞,莫要嚇壞了青姑娘喲!”
青二十七推了彭法一把:“哪這麼容易被嚇著!你們這些臭男人,怎麼老這麼看不起女人啊!從上到下都這樣!”
許俊搔搔頭髮:“那個……也不是看不起,男人保護女人天經地義,這點才是咱畢家軍從上到下都有嘀一條心!”
彭法大笑:“是啊是啊,男人保護女人,老許你就負責保護小青吧!”
許俊那老大粗突然紅了下臉,青二十七瞪了瞪彭法,叉開話題:“彭大哥,我前兒聽吳老七叫李汝翼李草鞋,那是什麼典?莫不是他也是當年草鞋軍的人物?”
彭法搖頭:“那倒不是。說到這個李草鞋……”
原來李汝翼其人以貪著稱,連營中最窮計程車兵也不放過,為了斂財,他要求士兵們每天都得交一雙草鞋,這渾名就是這麼來的。
許俊亦嘆道:“他奶奶的,一聽就知是個只知吃銀子不會打仗的爛貨!若是咱畢將軍領兵,宿州早拿下了,還能磨這許久?”
正談說間,忽聽得那邊有人喧譁,他們對視一眼,都站起來張望。
不一會兒,只見畢再遇手上拎著一個渾身泥血混雜的人回來。一到亮處,彭法驚叫起來:“陳奇!”搶上前去扶住。
那陳奇腿已發軟,對著彭法大哭:“老彭誤我!老彭誤我!”
陳奇是彭法當年紅葉軍故知,他未與彭法一起到畢再遇軍中,但殺敵之心不輸彭法,更在彭法慫恿之下,組織了大批紅葉軍舊部主動去增援宿州軍。
彭法聽他如此說,不由更驚,問道:“怎麼回事?是宿州之戰有失麼?”
陳奇望著他,一口氣上不來,說不出話。
青二十七連忙遞上水袋,畢再遇接過,給陳奇灌了幾口水。
在火邊,陳奇終於平靜了些,然而他帶來的訊息,卻令人無法平靜。
事情發生在昨天白天。
昨天,宋軍發動了對宿州的總攻。
在數量上,宋軍佔著絕對的優勢,也做足了大戰的準備。戰鬥的號角一起,但見宿州城外,巢樓旗語翻飛,戰地軍旗遍野。
最前一排是盾手弓箭手,隨之是十幾架撞車,再後是一座座雲梯,一發發石彈從將士們頭上呼嘯而過,狠狠砸入城牆。
而金軍的箭矢先是如雨,後來漸漸弱了,想是有點抵不住攻勢。
趁此良機,宋軍將雲梯架起,忠義軍人人當先,以手持盾,衝在前頭,紛紛爬上城頭與金國守軍肉搏。
一時間嘶吼聲、兵器碰撞聲、擂鼓助陣聲響徹雲霄,眼見得幾處城牆上都開啟缺口,勝利就在眼前時,意外的事發生了!
“他們……他們竟然從……從城下向我們射箭!”陳奇說著,嚎啕大哭。
他們……他們自然是大宋的正規軍。
原本金軍鬥志早失,差點就要投降了,卻為這樣的舉動兔死狐悲。
於是在忠義軍的心灰與金軍的困獸鬥中,宿州城再次沒能攻下。
陳奇在混亂中逃脫,慌不擇路向宋境而來,不意遇到畢再遇軍。
聽他述說完,眾人面面相覷,陷入了深深的沉默與憤恨。
這是什麼事啊?嫉妒、爭功,竟然會讓人無國無家、無君無父、無兄無弟!
當時的他們並不知道,就在這個時段,宿州的戰事急轉直下,宋軍從絕對的優勢,被逆轉為潰敗之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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